僅僅是側面就能讓人用乾淨漂亮兩個詞來形容。
流螢,並沒有改變速度,緩慢的向他走過去,靜靜的坐在他的旁邊。順著他的目光,朝前看去,不知何時出現的碩大的螢幕上,放映著老舊的黑白照片,分不出性別的嬰兒,被父母緊抱在懷裡,任誰都能感覺到那喜悅的氣氛。
“這麼有趣嗎?都不願看我一眼。”流螢故作冷淡的說著。
“好醜。”男子揚起漂亮的笑容,稍稍轉過頭,“又黑又醜,不過真的很可愛,你小的時候。”
“這裡是哪裡,我的畫?”流螢大概已經明白,這不是現實。
“我要說彼岸,你怕嗎?”
“有什麼可怕。”流螢看著螢幕上閃現出的彩色照片,“沒有你的世界,那才是最可怕的。”
說完,眼淚,不爭氣的落了下來,她閉上眼睛,手背上多了一隻手,冰涼的沒有溫度,心中一緊,立刻將手翻轉過來,與他的緊緊相扣。
“蟲子,好久不見。”男子眼裡帶著悲傷,那眼淚,是因他而起。
流螢不再說話,睜開了眼,無聲的流著眼淚......
熒幕上,照片早已消失了,一名有著圓臉的三、四歲的女童躍然其上,與同齡的孩子一樣,她度過了一個快樂的童年。
小小的女孩兒拿著大人自制的弓與箭,漫無目標且調皮的往人身上亂射,一不小心無頭的小箭筆直的被射到了空中,掉落下來,砸到了她的頭頂上,跌到地上,逗的在場的人鬨堂大笑。可她那張小小的臉上卻顯然是帶著不甘心,噘著的粉嫩小嘴不住的顫抖著。娃娃隱忍著疼痛,隱忍著眼淚,就是不讓它們掉下來。
“看看,你那時候就這麼倔了。”男子噴笑出來,打趣道。
“哼。”流螢想起來了,是啊,就因為這件事,當時在場做將軍的爺爺偏要讓她學會射箭鍛鍊她的意志,說是楚家的孩子中,她一定會是最有出息的。
“大了呢,這時已經小學畢業了啊。”男子看著逐漸長大的女孩兒的身影,陷入了回憶,“這是我們認識的那一年,初中一年級,同班。”
熒幕上的少女,在同齡人中還算較高的,人卻比小時候瘦了少許,五官也並不是非常出色。一頭的長髮,被簡單的紮成馬尾,甩在腦後。她不再愛笑,小小的年紀,個性卻是清清冷冷,難免會讓與她不熟的人覺得她孤傲清高的難以接近。
“還記得,一年一度的校慶嗎?”
“嗯。”
“你在臺上唱的那首《長亭送別》。我從來沒有忘記過,你唱歌的那種享受,像徹底變了個人,聲音甜美的讓人不敢相信你是個清冷的人。”男子側身,撫摸著流螢的長髮,傻笑起來,“那是我第一次心動,也是唯一一次,就那麼一瞬間,完全被醜了吧唧的你征服了。呵呵!”
“嗯,你那時候沒膽,不敢向我表白,暗戀了我一年!”流螢吐槽道。
“是啊,那時候咱們多封建!嗬嗬!!我還記得男女同桌要畫三八線。”
流螢也笑了起來,“是啊!”
可惜,笑容卻在看到熒幕上那個被困在濃煙中的少女的時候消失了。她手被身邊的人緊緊攥住,“我,怎麼不記得有這麼一出。”
男子摟住流螢的肩膀,吻著她的頭髮,安慰地言語在她的耳邊響起,“別怕,別怕,你不是不記得,只是不想想起來。寶貝,我的寶貝。別怕。”
“啊~~”流螢的聲音顫抖了,眼睛瞪得滾圓,眉頭緊緊地被擠壓在一起,“我.....記起來了。”
“這是你初一下半學期......”男子也有些哽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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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一第二學期,爸在查案子,那些嫌疑犯綁架了我,對嗎?”
“蟲子。”男子抱的更緊。
“嗯。”流螢看著被濃煙嗆暈的少女被消防隊員救了出去,周圍站滿的全是荷槍實彈的武警、警察,還有一臉嚴肅的父親,他沒有上來抱過自己的孩子,而是壓抑著緊張與擔心,繼續擔任著現場的指揮。
少女醒了,安靜的坐在病床上,張著嘴,原有的甜美動聽的聲音再也沒有了,她的嗓子,沙啞了,如破鑼般難聽。
“怪我嗎?流流?”高大的中年男子一臉愧疚的坐在女孩兒身邊,“我們流流那麼好聽的聲音......”
男子再也忍不住,淚流滿面。
“爸爸!”沙啞的聲音響起來了,少女嘴角一咧,反而笑了,挪了挪身體,伸手,擦去他臉上的淚水,“嫌疑犯抓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