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上跑過幾天麼?”怔了怔,李映霞疑惑地道:“跟著家父見識過一段日子,但,這與我們所談的事有什麼關係?”敖楚戈安詳地道:“如果你也在道上混了些時,你就應該知道‘八莫礁十一邪’的難惹難纏,到他們那裡去劫牢救人,等於掃他們的顏面,有心與他們架樑,而非常自然的,他們就會傾全力報復,極可能當堂便有流血奪命的場面發生。哪個去救你爹的人,你已預定了是我,因此去拼命的也就是我。而我,這條命雖說賤,但一千兩金子卻也未免賤得離譜太甚了。”
李映霞急道:“我可以再增加酬金……”眯著眼,敖楚戈道:“有意思了,你打算增加多少?”遲疑了一下,李映霞道:“敖壯士,再增加五百兩夠不夠?”敖楚戈道:“不夠!”
李映霞垂下目光,委屈地道:“金錢並不是促成你助人的唯一條件,敖壯士,重要的還是那顆任俠尚義的心。”
敖楚戈道:“說得不錯,李姑娘,問題是一——你值不值得我有這顆‘任俠尚義’的心?”李映霞迷憫地道:“我不懂你的意思,敖壯士。”
拿起筷子夾了塊凍牛筋在嘴裡咀嚼著,等口中的東西嚥下了,敖楚戈才似笑非笑地道:“搏命的事;也是最艱難的事,對不?”李映霞承認:“我知道。”
敖楚戈又道:“我與你。一不沾親,二不帶故,可是?”點點頭,李映霞道:“是的。”
啜了口酒,敖楚戈道:“所以,我為了你的事,若是舉手之勞,看在你的—番孝思又加上美豔動人的份上,我可以無條件幫忙。但是。和‘十一邪’結怨,乃是自尋煩惱的開端、一個弄不好,很可能連老命也賠上,這,就不便光憑陌路相逢的一點好感,就冒然允諾了……”李映霞急道:“我出你代價……”搖搖頭,敖楚戈道:“生命是無價的。李姑娘,我對這人間世上仍有留戀,好死,總不如賴活著。並沒有人擄去我的老爹,我無須如此地看不開。”
李映霞激動地道:“你害怕‘十一邪’?你不敢招惹他們?”露齒一笑,敖楚戈道:“李姑娘,你使用的這種‘激將法’業已相當的古老了。”
李映霞悲切地道:“求你,敖壯士……”敖楚戈道:“我們並無深交,你的價錢出得又低,老實說,我不划算,而我敖楚戈從來不做不划算的事。”
一咬牙,李映霞道:“我出你兩幹兩黃金的代價,敖壯士,想想看,兩幹兩黃金!”
吁了口氣,敖楚戈道:“若是請我去收拾—個市井無賴,或是到縣衙的破牢救出令尊,二幹兩黃金儘夠了,甚至用不了這許多。但叫我到‘八莫礁十一邪’的老窩裡去挖人,這二幹兩金子只能算是塞牙縫的差不多。”
李映霞痛苦地道:“敖壯士,請同情我,我,我眼前只出得起這些代價。”
敖楚戈淡淡地道:“很抱歉,我不能答應你。”
李映霞哀傷地道:“敖壯士,你就不可憐一個孤苦無助的弱女?”.敖楚戈一笑道:“那也要看這個所謂的‘弱女’是否值得可憐?”李映霞咽聲道:“敖壯士,我懇求你……”敖楚戈目光遠眺著窗外的景色,道:“我是愛莫能助,李姑娘。”
站了起來,李映霞楚楚可憐地道:“敖壯士,請看在一個孤苦伶仃的女子要救回她那相依為命的老父份上,請看在人與人之間的同情心的份上,幫幫我這一次。”
敖楚戈平和地道:“天下之大,能人異士甚多,我姓敖的算是哪棵蔥?你又何必非來求我不可?李姑娘,請你另找高明,我也可以替你推薦……”李映霞戚然道:“敖壯士,在我來求你之前,我已經奔走過很多次了。不錯,武林中足以與‘十一邪’抗衡的高手不是沒有。但他們卻不肯幫助我。我也求過他們好些人,他們不是推託,敷衍,就是根本不見我。最後,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你:敖壯士,如果你也不幫助我,則我便再無可求可期之人……”聳聳肩,敖楚戈道:“只怕我也要令你失望了。”
面頰的肌肉抽掂著,李映霞眩然欲泣地道:“我請求你,敖壯士,我求求你救救我的父親,救救我……”搖搖頭,敖楚戈自行舉壺斟酒:“實在是心餘力拙,抱歉得很。”
剎那間,李映霞的眼圈泛紅:“我再次向你下跪了,敖壯士……”深深喝了一大口酒,敖楚戈平靜地道:“不必。”
“撲通”一聲,李映霞果真跪倒在敖楚戈面前:“敖壯士,我在這人間世上沒有親人,沒有朋友,唯一所有的,就是我的父親;我父女倆相依為命,互為倚恃,我們彼此間寄託著希望,連繫生命,共同為著一個不可期的未來而活下去。敖壯士,你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