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裕搖了搖頭,收起了刀,喃喃地自語道:“不是剛才吹牛時口氣很大的麼,怎麼一下子全跑了?”
他向前走了幾步,行到那石磨之前,看著那滿磨的草藥,心中一動,暗道:那個什麼大王,應該就是昨天晚上給自己射中的妖物,蛇精之類的東西,這些個什麼仙童,應該也是為了那受了傷的大蛇來找傷藥的,難道,這些草?
他說著,眉頭微微一皺,抽出鋼刀,輕輕地在自己的手臂上劃了一道小口子,絲絲鮮血從傷處緩緩滲出。
他抓了一把石舂中的藥泥,抹在了自己的手臂之上,頓時,一陣酥酥麻麻的感覺傳來,而那傷口,也頓時就結起了一道草綠色的血痂,瞬間就癒合住了。
劉裕吃驚地睜大了眼睛,自從他開始在京口打架鬥毆以來,受傷流血就是常事,而他各種金創藥和偏方止血散都試過不少,卻沒有一樣能跟這草藥相比,能瞬間止住流血。
劉裕的心中再一轉念,想到這草藥如此神效,會不會有毒呢?畢竟是那個什麼大王的流血所染,如果那真是條蛇,會不會是劇毒呢?
想到這裡,劉裕開始大力地揮動著手臂,舒緩起拳腳,甚至就在原地打了一路格鬥流星拳,一陣劇烈運動下來,周身的氣血通行無阻,身體說不出的舒暢,哪有半點中毒或者麻痺的跡象呢?
劉裕哈哈一笑,上前撿起了一包草葉,又拿出幾張散在地上的荷葉,把那石舂之中的藥泥包好。
這時,突然白霧中傳來一個蒼勁有力的聲音:“劉裕,人間的王者,為何要對本仙出手?你我井水不犯河水,你當你的王,我修我的仙,何苦為難我?”
劉裕心中一動,大聲道:“你是什麼人,這些草藥是什麼?”
那個蒼老的聲音沉默了一會兒,說道:“天機不可洩露,此處是我修煉之洞府所在,你帶上草藥回去吧,此草乃本仙的精血所凝,可生肌造骨,只要你命尚在,不管多重的傷,都能以此草藥癒合,去吧,不要再回來!”
一陣白霧閃過,劉裕突然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再次暈了過去。
當劉裕再次甦醒的時候,只覺得眼前一片白光大盛,似乎有什麼人在自己的面前晃來晃去,而一股子淡淡的幽香,卻是鑽進了他的鼻子裡。
他的心中一動,跳了起來,卻見到有一行人正站在自己面前的一條林間道路之上,十幾個孔武有力的護衛持刀劍在前,個個精悍有力,清一色的勁裝快靴。
為首一人,乃是一員身長八尺有餘的大漢,紫色面膛,國字臉,一把漂亮的大鬍子,一道長長的刀疤,從他的右眼角處沿鼻翼而下,長達五六寸,而他那身勁裝之下,發達的肌肉壘塊時隱時現,居然內部還穿了一層軟甲。
劉裕一眼就看出,這些人的武功非常高強,尤其是這個為首的紫面大漢,看起來身經百戰,而這臉上的刀疤就是最好的證明。
那種歷經過無數身死搏殺,不怒自威的氣勢,讓劉裕肅然起敬,他站起了身,一邊看著周圍的情況,一邊說道:“你們是什麼人?”
這十幾名護衛之後,則是停著兩隻肩輿,六七名十五六歲的侍女,身著宮裝,外披一層白色輕紗,裙角繡著展翅欲飛的淡藍色蝴蝶。
微風輕拂,這些蝴蝶竟有一種隨風而去的感覺。而侍女們一個個緞子般墨色的秀髮隨意的飄散在腰間,身材纖細,蠻腰贏弱,更顯得楚楚動人。
這些侍女們的手中,卻是提著一道粉色的帷幕,幕後隱約可以見到兩個婀娜窈窕的身影,亭亭玉立,應是兩位絕色的佳人,只是不願意在自己這麼個鄉野男子面前露出了形貌。
劉裕也曾經迎送過幾次官員的家眷,知道那些高門世家的妻女,多半如此,在外出門行走,除了眾多的男護衛與侍女外,也是要戴上那種冪離。
冪離,也就是類似斗笠的邊緣加上長及地的紗巾,看起來有點象後世武俠小說裡十三妹之類的裝束,但在這個時代,則是士女們出門的標準裝。但這樣以一道紗帷來掩飾行藏的,則是第一次見到。
那名為首的紫面中年大漢看了劉裕幾眼,微微地點了點頭:“你又是何人,為何躺在這林間的路旁呢?”
劉裕看了一眼周圍的環境,天色已亮,太陽亦上二竿,看起來已近辰時,而這裡則是他很熟悉的江乘一帶的荒山,差不多正好在昨天的蔣神廟與他家之間,也正是他昨天晚上遇到那個大仙的地方。
劉裕勾了勾嘴角,說道:“我乃是京口鎮蒜山鄉的里正,姓劉名裕,昨天晚上路過此處,一時困頓,就睡在了草叢之中。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