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呯”,隨著一陣肌肉與鋼鐵的撞擊之聲,潮水般的秦軍步兵,迎頭撞上了鐵甲大盾的北府軍陣列,如同巨浪拍上了礁石一般,發出巨大的轟鳴之聲,兩千多全副武裝的秦軍,用盡全身的力量,以最快的速度衝撞到五百餘名北府軍士所組成的第一列盾牆上,後面計程車兵狠狠地推著前方戰士的後背,給他們更多的力量,而從盾牆的空隙裡伸出的幾百枝長槊,把百餘秦軍直接刺得通透,血淋淋地插在這些矛槊杆上,鮮血灑得整片前線陣地都是。
“嗷嗚”,戴著各色各樣猛獸面具的秦軍士兵,乃是從羽林衛中挑選出來的精兵銳卒,個個人高馬大,堪稱高力,在前面五次衝擊都失敗的情況下,苻融親自下令,讓配屬於前軍的秦國禁衛軍中的高力衛隊再衝一次,而這次的衝擊,顯然遠遠強過前幾次的效果,即使是剛才在歷次衝擊中不動如山的北府軍鋼鐵陣線,也顯然開始有些鬆動了。
一個名叫張弗利都的高力衛士頭目,一聲狂吼,飛起一腳踢在對面的晉軍的大盾之上,“叭”地一聲,對面的一條大漢給踢得口血狂噴,盾面也碎成幾片,倒地不起,而身後連忙頂上了一個新的同伴,再次大盾鐵甲,瞬間就補上了這個陣型中轉瞬即沒的小缺口。
張弗利都哈哈一笑,大吼道:“看到沒有,他們也不是鐵人,高力們,衝啊,撞啊,把這些南蠻子給撞倒,踩扁,踏翻!”
他說著,又是突然向前一衝一頂,帶著倒刺的肩甲一下子狠狠地撞上了對面那個新北府軍戰士補上的盾牌,而那個新兵胸腹前如受千斤重擊,身形一晃,一口鮮血直接隔著大盾噴到了張弗利都的身上。
受著這個猛男的影響,高力衛士們一邊揮舞著手中的兵器,來撥打盾後的矛槊刺擊,一邊又拱又頂,拼命地向著前方推進,如同泰山一樣的北府軍陣線,也開始出現了鬆動,儘管一線的戰士們牢牢地頂著大盾,撐著弓箭步在努力地頂著,但是這些高力衛士們前仆後繼,不僅發力衝撞,更是讓後面的同伴推著自己的後背前進,如同拔河一般,而北府軍士們儘管雙腳已經牢牢地陷在了地裡,可是鬆軟的土質卻無法給他們提供太多的幫助,看起來,仍然是不停地在後退,甚至在地上開始劃出幾百道土痕出來,正是他們給頂退的軌跡!
劉裕的聲音,在一片高力衛士們的嚎叫聲中,仍然清晰可聞,甚至在這個時候,所有的北府戰士,全都一聲不吭,咬著牙關,緊緊地頂著盾牌,腮幫子鼓著氣,把力量用到最大,不知何時開始,所有人的長槊全都放棄,左手頂著盾牌,右手卻是在身後持著短槊,森寒的槊光,就象他們那眼神中冷冷的殺意一般,一閃而沒。
“哧”地一聲,劉裕被面前的一個彪形大漢,再次頂退了三步之多,但是,從盾牌的空隙裡,他分明地看到,那個身高九尺,活象個大狗熊一樣的巨漢,已經是滿臉通紅,雙臂之上青筋直暴,幾乎是用上了吃奶的力量,卻也再也無法再進一步了!
劉裕的目光迅速地掃過了自己的周圍,從他這裡的角度,可以分明地看到,整列北府軍的步兵戰線,五百餘人,寬達二里多,卻是前後相差不到三步,仍然是幾乎保持了一整條戰線的位置,退的多的地方,後方的同伴開始伸的頂住前方戰士的腰和背,推著他們往前再進,是以整個陣形,仍然保持地很好。
劉裕哈哈一笑,大聲道:“高力衛士,只有這些力量嗎?咱們京口娘們都比你們有勁!兄弟們,是不是!”
北府軍的整個陣線突然爆發出一陣嘲笑之聲,儘管沒有人說話,但是秦軍高力衛士們,全都為之色變,在自己已是強弩之末的時候,對方還居然能鬆氣笑得出聲,顯然,敵人的力量,更在自己之上!
劉裕的眼中冷芒一閃,猛地擊出一槊,從自己與身邊的向靖盾牌之間的空隙擊出,電光火石一般,直刺對面的那個巨漢,在被這個人從三十多步外撞到這裡的整個過程中,劉裕早就在心裡演練了無數遍該如何取他的性命,而他這一刺,則是在劉裕想到過的一百五十七種方法中,最快最直接的一種,目標,咽喉!
“噗”地一聲,這個巨漢的脖子,給這一槊輕易地刺穿,一飈血箭,順著他脖子後鑽出的槊頭,噴湧而出,直濺到他後面的一個同伴的臉上,頓時糊得這人什麼也看不見了。
劉裕的聲音隨著這一刺,厲聲響起,如同平地起了個春雷:“老虎部隊,前進,一!”
五百多名前面一線的戰士,齊聲吼道:“一!”
這一下,五百餘根短槊,齊齊刺出,頂在最前面的二百餘名高力衛士,幾乎每個人身上都同時中了兩槊,那個給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