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勁風輕輕地拂動著慕容蘭那一身黑色夜行衣的衣袂,劉裕那高大魁梧的身形,閃電般地衝到了她的面前,倏然而止,他的一身衣帶因為慣性而飄起,黑色的衣角如毒蛇的信子一般,刺到了慕容蘭的身上,她的目光卻是一動不動地盯著劉裕的眼睛,冷冷地說道:“你遲到了。”
劉裕勾了勾嘴角:“你剛才出來的時候,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
慕容蘭的眼中現過一絲疑色,搖了搖頭:“你幻聽了麼?哪有什麼聲音?真要有可疑的人在附近,我還會這麼快地跑過來了嗎?”
劉裕點了點頭:“大概真的是我幻聽了,奇怪了,自從剛才抱你之後,我就有種,有種很奇特的感覺,不知道是怎麼了。”
慕容蘭的面巾之下,粉臉一紅,扭過了臉:“這件事不要再提了好嗎,劉裕,我剛才說過,有些事情,忘記比較好。現在你可別忘了,我們是來做什麼的。”
劉裕微微一笑:“這是自然,就算是我一時失神吧,不過,是有個奇怪的聲音總在我的耳朵響,盡說些不著邊際的話,要不然,我怎麼會耽誤一輪巡邏的時間呢?”
慕容蘭猛地一轉身,看著劉裕的眼中,充滿了驚奇:“你當真見了鬼了嗎?你可是錯過了五輪的巡邏時間,都過去大半個時辰了,你自己不知道?”
劉裕吃驚地睜大了眼睛:“什麼,五輪巡邏?”
慕容蘭嘆了口氣:“若你只誤一輪,我又怎麼會冒險放訊號呢?好了,時間緊急,離天明也只有不到一個時辰了,再不取璽,只怕就沒機會啦。苻堅很快會回長安,他若是來了,宮城的戒備會增加很多,我們只怕也不能在城中久留了。”
劉裕的眼中冷芒一閃:“別的事情以後再說,先取璽,怎麼走?”
慕容蘭笑著一指這座大殿:“這個太極殿,就是苻堅放璽的地方,我們早已經查探過了,那玉璽,就在大殿的龍椅邊的小案之上,苻堅每次處理公事之時,就會用這個玉璽順便在詔書上蓋章,即刻下令!”
劉裕訝道:“就放這麼顯眼的地方?不怕有人直接進來搶嗎?”
慕容蘭搖了搖頭:“苻堅這個人,自以為仁義無雙,沒人會對他行刺,更不用說奪他玉璽了。而且,他一直以為這個玉璽本身就是偽造,也不會有人拼了性命來奪。以前秦國天下太平,奪了這個璽的人也沒有用,現在天下大亂,他自己亂了方寸,又在外面帶兵作戰,一時間也顧不上這個璽了。現在長安城裡,流民數十萬,城內城外都人滿為患,原來宮城中的大半守衛都調往外面維持治安了,今天夜裡就是我們千載難逢的好機會,錯過今夜,此生可能再無機會了。”
劉裕點了點頭,他壓抑著心中的興奮與激動,說道:“那我們還等什麼,還不衝進去嗎?”
慕容蘭的秀眉微蹙:“不可,雖然看起來大殿沒什麼守衛,但是如此重要的地方,還是極可能有暗衛的,我們不能直接從殿門進入,最好還是走屋頂才是。”
劉裕的眉頭一皺:“有什麼區別嗎?都是要衝進去。”
慕容蘭搖了搖頭:“讓我的手下先從正門衝進去,看看有什麼埋伏,我們在殿頂觀察便是。”
劉裕抬頭看向了大殿的頂端,笑道:“要不要比誰上得快呢?”
他的話音未落,只覺身邊一股帶著少女幽香的輕風拂過,慕容蘭的聲音從他的頭頂漸行漸遠:“你輸定了!”
劉裕搖了搖頭,也不顧在自己身邊,已經順著一杆搭上殿頂的爪勾,如人猿泰山一樣凌空而起的慕容蘭,直接就抱上了身邊的一根柱子,左右手的袖口一翻,兩隻寒光閃閃的匕首就抄在了手中,一如平時訓練爬樹攀柱時的動作。
也不見劉裕如何發力,整個人的兩臂輕擺,柱子上頓時就出現了一個又一個地刀痕,入木數寸,劉裕的黑色身形,如同一隻巨大的壁虎,幾乎是順著柱子向上飛起,也就一眨眼的功夫,這兩丈多高的柱子上,留下了劉裕的數十道刀印。
隨著最後一次刺進柱中的匕首再度抽出,劉裕的身形蕩起,在空中來了一個優美的直體前空翻三百六十度,悄無聲息地落在了屋頂的一片瓷磚之上,而在他的身邊半寸,慕容蘭面帶微笑,抱臂而立,看著劉裕腳下一塊半裂開的磚:“你輸了。”
劉裕輕輕嘆了口氣,站起了身,順手把那塊半裂的瓦片拿在了手中:“比輕靈迅捷,我不如你。是我輸了,要我怎麼做?”
慕容蘭的眼角閃過一絲笑意,修長的身形如同小鹿一般,向前躍去,腳尖著地,沒有半點聲響,也不落絲毫塵埃,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