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下驚得這十幾個鮮卑軍士全都跳了起來,本能地想要拔刀,可是情急之下,卻是一個人都拔不出來。
劉裕的身影不緊不慢地從雪地中站起,穿過還有餘燼的火場,他一邊搖晃著脖子,讓骨節一陣作響,一邊從背上取下了揹著的強弓,右腿邊的箭囊,隨著他的步伐,輕輕地晃動著,稍一發力,一把箭枝就給震得飛起,劉裕也不看一眼,右手一抄,就在空中抓住了這些箭枝,也不知道他是怎麼動作的,鮮卑軍士只覺得眼前一花,這些箭枝就給劉裕扣在指縫之中,紛紛上了弦。
終於,有個西燕軍士看到了劉裕的臉,嚇得面『色』慘白,聲音都在發抖:“天哪,是晉國的劉裕”
他的最後一個字還在舌頭上打轉,劉裕的第一枝箭已經飛來,從他張大的嘴裡透入,穿過後腦殼,就象打碎了一個雞蛋殼似的,血花伴隨著腦漿噴出,連同他的整個人,被這一箭之力帶得向後平沙落雁,飛出了四五步之遠,才重重地摔在地上,驚得一邊的馬兒都是一陣嘶鳴。
其他人都被這一箭驚呆了,本來都在拔刀的眾人,全都給施了定身術一樣,愕然不動,劉裕閒庭信步,幾乎每走一步,就是一箭飛出,然後就伴隨著一聲慘叫和屍體落地的聲音,也就走了八步,八個西燕軍士就已經屍橫遍地,只剩下韓延還一言不發地呆在原地。
韓延身邊還站著四個西燕軍士,他們這下才醒悟過來,倉促之間刀是拔不出的,一個個都取下了背上的弓箭,開始搭弦瞄準。
劉裕微微一笑,先是一箭『射』出,兩聲悶哼傳來,卻是一前一後站著的兩個弓箭手,還沒來得及上弦,就給一箭穿透,箭頭從前一人的後心穿出,直扎進後一人的前胸,兩具屍體如同串糖葫蘆一般,就這樣立在原地,詭異之極。
第三個弓箭手的手都在發抖,本來對他而言,如同吃飯睡覺一樣熟悉的搭箭上弦,這會兒也不利索了,當他舉起弓的時候,卻看到劉裕笑眯眯地看著自己,右手平伸,兩隻指頭向著劉裕自己的方向勾了勾,意思是,來嘛。
挑釁!這是挑釁!這個西燕弓手一股無名火起,一箭『射』出,卻是因為又怕又怒,失了準頭,這一箭綿軟無力地落在了劉裕的右腳邊,濺起兩朵雪花,砸在了劉裕右腳邊的箭囊之上。
劉裕微微一笑,拾起這箭,甚至不用弓,就這麼反手一扔,二十餘步的距離,這一甩箭,直接穿透了這個弓手的喉嚨,他甚至可以聽到自己喉骨碎裂的聲音,兩眼一黑,倒地便亡。
劉裕笑著搖了搖頭,轉過頭來,看向了在另一側,最後一個持著大弓的鮮卑箭手,這個人的眼中充滿了恐懼,手都在發抖,箭頭晃來晃去,顯然,他已經失了起碼的鬥志和信心,不過是任人魚肉罷了。
劉裕搖了搖頭,乾脆雙手攤開,中門大開,完全暴『露』給此人,他一邊向前走,一邊用鮮卑語說道:“你可以拼一下,說不定就能『射』死我呢。”
這個鮮卑軍士的精神完全地崩潰了,他一聲吼,扔掉了大弓,轉身就逃,可當他經過沉默不語的韓延身邊時,韓延突然抽出了刀,猛地一劈,這個鮮卑軍士的腦袋就從他的脖子上搬了家,重重地落到了地上,而無頭的屍身還向前奔了七八步,才栽倒在地。
劉裕停下了腳步,平靜地看著眼前這個持刀的,最後的鮮卑人韓延,說道:“動手吧,看在你是唯一一個還能抽出刀的鮮卑人的份上,我讓你三刀,不還手。”
韓延的臉上刀疤跳了跳,突然扔掉了手中大刀,撲通一聲,雙膝下跪:“劉裕,我打不過你,服了。”
劉裕沒有料到這韓延看起來挺兇悍,卻是這麼慫,居然直接下跪求饒了,不過他本就沒有殺掉此人之心,他點了點頭,說道:“你殺掉你的同伴,就是不想讓人知道你降伏於我的事吧。不愧是跟著慕容永的人,心機挺深。想要保命可以,我問一句,你答一句,有個半個字的假話,就送你與他們作伴!“
說著,劉裕的手一抖,百鍊宿鐵刀一下子抄在了手中,只一揮,身邊一具屍體的腦袋就跟個熟透了的西瓜似地和脖子分了家,滾出了十幾步遠。
韓延連忙磕起頭來:“小的一定說,一定說。不敢有個字假話!”
劉裕沉聲道:“你們為何也來找王嘉?”
韓延說道:“因為慕容衝接到長安城中的情報,說苻堅派你來找王嘉了,所以慕容永就馬上帶我們過來,他說你不知道進王嘉秘谷的機關,我們可以搶個先。”
劉裕冷笑道:“是誰人給你們通風報信的?”
韓延哭喪著臉:“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