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裕的臉色微微一變,喃喃道:“又是上次的莫邪劍這樣的可怕東西嗎,我以前是做夢也不會想到,這些兵器之中,居然還會封印什麼上古魔靈,千年怨魂之類的東西呢。”
王妙音嘆了口氣:“魂術這東西是有幹天和的,以前商朝時大量用人祭人殉,這才能平息上天的忿怒,而上古時期的魂器,留下的極為稀少,那太康之箭裡,封著的可是太康的惡靈,射入一個強大的人體時,能附身其中,奪舍驅魂,若不是道規的意志堅定,一直與之搏鬥,只怕是撐不到穆之和賀蘭敏到達的。”
劉裕咬了咬牙,沉聲道:“可是道規現在生死不明,賀蘭敏說她會驅靈之術,說她把那邪靈給驅逐出了道規的身體,但道規元氣大損,現在醒不過來,馬上我們就要出征了,只怕是我都見不到道規這一面,萬一…………”
說到這裡,劉裕的眼圈都有些發紅了,手也開始不能自制的顫抖起來,畢竟,跟這個兄弟的感情,勝過幾乎世間所有,除了母親之外,大概也只有劉穆之,王妙音和慕容蘭能與之相比了,就連劉敬宣,都要排到後面一點呢。
王妙音正色道:“裕哥哥,不要焦慮,此事沒你想象的這麼嚴重,太康的邪靈已經給驅逐出道規的身體,但之前的搏鬥太過激烈,奪舍之爭,超過我們凡人想象的激烈和可怕,賀蘭敏現在是要盡力恢復道規體內的元氣與靈魂,只有讓他回過了魂,才能醒過來,老實說,賀蘭敏和穆之雖然沒有說得太清楚,但隱約提到了道規的魂魄受損,恐怕是需要一些秘法仙術,才能喚醒,這點你不用急,最壞的結果也不過是繼續沉睡一段時間,我在建康城一定會遍尋古法,讓道規恢復的,畢竟,他是你以後的帝皇之路中,可能是最為重要的一環。”
劉裕的臉色一變:“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王妙音嘆了口氣:“要是你最後真的走上帝皇之路,那分散各州的你的兒子們,年齡還太小,無法撐起局勢,只有年富力強的弟弟,才是真正靠得住的幫手,道憐智力低於常人,而且為人小氣貪婪,雖然不至於做出什麼殘虐百姓的大惡行,但是也會引得一方民怨沸騰,要是在吳地,江北這些核心統治區還好,若是放任外地,那一旦遇到內亂或者外敵入侵,那他必然是會失地喪軍的,你跟他再有兄弟之情,以後也不可以依靠了。”
劉裕點了點頭:“這是當然,我最大的失誤就是顧念親情,誤了國家大事,以後我會管好道憐,不讓他再有任何實權在手了,即使是現在的爵位和俸祿,也夠他好好地活下去,過上遠遠超過百姓的生活了。”
王妙音正色道:“所以,你能指望的,只有道規了,因為以後真正要坐鎮的地方,可不是現有的大晉的州郡,你想走帝皇之路,必然要拿下洛陽,而且要拿下長安,打進關中,恢復漢家的故都,這才是你的人望比天還高,讓全天下人信服的豐功偉績呢。”
劉裕微微一笑:“這是必然的,驅逐胡虜,北伐中原,只有拿下了關中,才算是奪取了中原,而你上次也和我說過,收復了長安,是漢朝而不是晉朝的故都,我作為漢朝宗室的後代,要登基自立才有了合法性,甚至是可以一開始以漢為國號,所以,我就算打下長安,也不能輕易地離開,肯定得是本人坐鎮才行。”
王妙音冷冷地說道:“要是到了這一步,你坐鎮長安的話,那建康留誰來把守?那個時候,要是你再讓劉毅看家,你還信得過嗎?或者是說你奪了劉毅的軍權,但是讓他賦閒在京口,你放得下心嗎?”
劉裕的神色凝重,看著王妙音的眼睛,一言不發。這確實說中了他擔心的事,北伐大業是需要上下齊心的,而在北伐之戰中,再讓劉毅無論是隨軍出征還是呆在後方,顯然都是不合適的,一旦北伐曠日持久,象上次滅燕一樣拖上一年以上,那吳地的世家高門,必然會以劉毅為大旗,在後方生事了,輕則迫使大軍回師,重則直接讓自己孤懸在外,有家難回,這種事情,在歷史上可是不止一次地發生過呢。
劉裕長嘆一聲:“看來,我應該在此之前就先讓希樂徹底地安份守已,包括司馬氏的皇帝,不能讓他們留在後方,成為有異心之人的大旗呢。”
王妙音冷冷地說道:“除了這些人外,更可怕的會是那些世家高門大族,你若是北伐關中,攻取長安,就意味著可能遷都長安,這是吳地大族們不願意接受的,因為這樣會剝奪他們的田產,莊園,讓他們到那遙遠的北方,我和我娘再怎麼也不可能讓他們同意這點,他們最多是表面同意,但實際上還是會用盡一切辦法來反抗的,到時候弄出一些內部天師道餘孽造反,或者是北魏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