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餘騎,卡住了東面的峽谷出口,馬刀在月色之下閃著寒光,領頭的武士多布吉,打了一聲響亮的唿哨,整個峽谷幾里方圓,都聽得清清楚楚。
劉顯一揮手,身前的八十餘騎,策馬而出,直接衝向了那些個氈包之中,本來低頭吃草的那些個在圍欄之中的牛羊,紛紛驚恐地抬起了頭,發出了陣陣的鳴叫之聲,而那二十餘座氈包,卻是靜靜地留在那裡,一動不動。
劉裕的身邊,蒯恩的眼中盡是疑惑不解的神色:“蒼狼大哥,原來這回是要來殺拓跋矽,為什麼呀?”
劉裕看了一眼離自己十餘步遠,正一臉興奮地看著前方的劉顯,勾了勾嘴角,淡然道:“不該我們知道的事情,就別多問了。拓跋矽一定是做了對不起大頭人的事,才是自尋死路。”
蒯恩嘆了口氣:“想不到獨孤部侍奉了這麼多年拓跋氏,最後還是落得這個結局收場,看來拓跋矽不應該回來啊。”
劉裕的眼中冷芒一閃:“權力是這個世上永遠無法共享的東西,草原的霸主只有一個,以前拓跋氏無人在草原,獨孤部是事實的霸主,可是拓跋矽回來了,無論他有怎麼樣的理由和藉口,都是為了奪回代國失去的天下,這點,大頭人一開始就心知肚明,走到這一步,也是必然的事。”
蒯恩壓低了聲音,悄悄地說道:“可是今天要把這些拓跋矽的部下,包括他的那些個近親全部除掉,也太狠了點吧,這是要把拓跋氏,拔拔氏,叔孫氏這些連根拔起啊。”
劉裕的嘴角勾起了一絲冷笑:“還不知道,今天是誰把誰連根拔起呢?”
蒯恩的臉色一變,正說話間,遠處的八十餘騎,已經衝到了峽谷中的那些氈帳附近,為首的一員黑臉大漢,身長九尺,壯如熊羆,揮舞著一杆又粗又重的狼牙棒,正是以勇力聞名漠南的勇士阿薄幹,他大吼一聲,一棒擊中了帳外的一個大火盆,幾十斤重的火盆,連同著盆中的那些個熊熊燃燒的炭火,凌空飛起,直鑽進一邊的帳落裡,火光一下子騰了起來,整個帳落,都迅速地燃燒起來。
阿薄幹的臉色一變,與此同時,其他的殺手們也紛紛地鑽進了別的帳落裡,有扔火把的,有推倒火盆的,有用套馬索圈住帳頂,然後幾匹馬用力一拉,把整個帳蓬拉倒的,更是有幾騎乾脆直接騎著馬衝進了帳門之中,揮舞著手中的兵器,卻發現所有的這些帳蓬裡,都是空空如也,沒有一個活人。
劉顯的臉色大變,突然大叫道:“該死的拓跋矽,一定是讓手下們連夜逃跑了!兄弟們,別管這裡了,給我追!”
他的話音未落,突然,一聲淒厲的破空之聲響起,劉顯本能地一伏身,趴在了馬鞍之上,而一根長杆狼牙箭從他的頭頂飛過,直鑽進了身邊的一個護衛的胸口,那人慘叫一聲,噴出一口鮮血,栽倒馬下。
劉顯驚魂未定,抬頭看向了一邊的山頭,原來自己留了二十人的那個山包之上,只見拓跋矽正面帶微笑,手裡拿著一杆足有四石五斗的檀木大弓,雙股筋弦,還在微微地顫動著,這會兒舉著大弓,正向自己揮舞著致意呢。
劉裕滿意地點了點頭:“設伏,誘敵,搶佔至高點,真的非常完美,拓跋矽小小年紀,軍事上真是個天才,這回只怕大頭人想要脫身,沒這麼容易嘍。”
蒯恩恨恨地咬牙道:“不會的,我們畢竟有這麼多人,就算讓拓跋矽佔了點先機,還是優勢,只要搶佔那山頭,勝利一定是我們的。”
劉裕收起了笑容,肅然道:“大壯(蒯恩的外號)兄弟,不要逞強,今天只要能活下來,就是勝利。”
劉顯的聲音氣急敗壞地響起:“拓跋矽,你休要得意,今天我就要你的命!”
他說著,厲聲吼道:“還愣著做什麼,給我往高地衝啊,把拓跋矽亂刀分屍,取他首級者,賞一千頭牛,兩千頭羊!升俟斤(草原高階武職,相當於晉國的將軍)!”
此言一出,群情振奮,二十餘騎,齊齊發一聲吼,策馬而出,直奔高坡而去,就連蒯恩也哈哈一笑,抄起馬鞍兩側的兩柄馬刀,呼嘯而出。而在那谷中的阿薄幹,也帶著八十餘騎,跟著這二十多騎衝擊的方向,一起衝向了那高坡之上的拓跋矽。
劉裕搖了搖頭,慢慢策馬走到了劉顯的身邊,梁六眷的眉頭深鎖,說道:“大汗,拓跋矽看起來早有準備,我們這時候不宜強攻,要考慮撤退的事了。”
劉顯怒道:“混蛋,我是堂堂的獨孤部的首領,更是草原的霸主,身為大汗,怎麼能臨陣而逃呢,要是連個拓跋小子都殺不了,以後草原上怎麼看我?”
劉裕的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