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裕嘆了口氣:“看來你想建立的不止是一個汗國,而是類似中原的帝國,需要的是一向保持獨立的草原各部,能象中原的州郡一樣,對你絕對服從,你確定能做到這點嗎?草原之上,交通和通訊都是問題,各部逐水草而居,你甚至想找到每個部落的精確位置都不容易,強行這麼做,怕不是會引起各部的反叛吧。”
拓跋珪的眼中冷茫一閃:“我已經有了自己的計劃了,現在還不成熟,等我登上汗位之後再說,現在先一步步來,脫離獨孤部是我的第一步計劃,已經實現了,第二步,就是去賀蘭部。”
劉裕微微一笑:“我也挺想看看你是怎麼能實現這個計劃的。能親眼見證一段歷史的書寫,也是人生一大快事。拓跋阿幹,我隨你去賀蘭部。”
拓跋珪點了點頭:“可是你要以何身份隨我去呢?總不能說你是投靠了我吧,若說你被我俘虜,也不行,慕容垂知道你的本事,他會起疑心的。”
劉裕正色道:“我仍然會以蒼狼的身份,暗中潛入賀蘭部,慕容蘭這幾天會想辦法離開獨孤部,如果賀蘭盧跟慕容垂有聯絡,那我就可以透過慕容蘭的這條線,搭上賀蘭盧,透過他告訴慕容垂,我是跟蹤你去的賀蘭部,還在繼續執行他的任務,我想,有慕容蘭作證,他是不會懷疑的。”
拓跋珪搖了搖頭:“慕容垂不會相信任何人,包括他的兒子,更不用說是慕容蘭了,他明知這個小妹現在全部的心思都在你的身上,從她嘴裡說出的話,是要打個大折扣的。至於對你,他從來沒有真正的信任過,因為你有自己的判斷,不會為他真正效力。”
劉裕嘆了口氣:“但現在也只能這樣了,還有一件事,就是賀蘭敏。”
拓跋珪的眉頭微微一皺:“她現在情況還好嗎?劉顯這麼快就殺過來,應該還來不及對她怎麼樣。”
劉裕咬了咬牙:“你這也太狠了,好歹是自己的相好,居然說出賣就出賣,起碼,你應該通知她一聲,就算你不帶她一起跑,也能讓她脫身才是。若不是賀蘭敏機靈,躲到了我的帳中,被慕容蘭收留,只怕現在已經死在劉顯的手上了。”
拓跋珪微微一笑:“若是我帶著她跑,劉顯又怎麼會上當來七介山呢?我就是要做出一個倉促逃離,連女人和老孃都來不及帶走的狼狽樣,這才會引劉顯上當,我們草原上有句話,叫捨不得孩子套不著狼,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吧。”
劉裕嘆了口氣:“一個男人如果連自己的女人都保護不了,還能保護誰?一個男人如果連自己的老孃都無法守護,又會有何人跟隨?拓跋阿幹,我以為人心才是最可貴的東西,一時用權謀佔了小便宜,卻失了人心,不值得。”
拓跋珪搖了搖頭:“你的話有道理,但是我的情況特殊,我逃離獨孤部的時候,是被追殺的孤身,別人眼裡我只有這幾十個部曲兄弟跟隨,根本沒有能力守護自己的情人和母親,只有這樣,我逃到賀蘭部才順理成章,而劉顯捉不到我,卻扣著我娘和賀蘭敏,只會讓別人憎惡他們,同情我,如此一來,公開來投奔我的人,會越來越多。劉阿幹,你是知道了我的這整個計劃,才會有這樣的想法,但是在草原上,普通人哪會知道這些內情呢?”
劉裕朗聲道:“無論如何,若是我處於你的位置,我是不會做這樣的事,我會當面堂堂正正地自立,然後打敗劉顯,降伏賀蘭部,繼而打敗拓跋窟咄和劉衛辰,你不是沒有這個能力。”
拓跋珪微微一笑:“我是有這個能力,但慕容垂絕不會坐視我堂堂正正地奪取草原,如果我象你說的這樣做,前面要面對劉顯和劉衛辰,後面還得防備賀蘭部,甚至是慕容燕國的直接攻擊,霸業只怕還沒建立就會夭折,若是我忍氣吞聲,公開臣服於慕容垂,又會被草原英雄所鄙視,唾棄,所以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我只有行此險招,暫時委屈一下我娘和賀蘭敏了,這點,她們也能理解。”
劉裕搖了搖頭:“也許你娘願意為你作出這種犧牲,可是賀蘭敏並沒有義務為你作這樣的犧牲。她這樣幫你,你卻在危難之時把她拋棄,若不是我們夫婦收留了她,這會兒她只怕早就死了,雖然她沒有提你,但我可以感覺得到,她現在對你一定非常傷心。”
拓跋珪點了點頭:“她恨我是應該的,不過要是再讓我選一次,我還是會作同樣的選擇。劉阿幹,我們是要做大事的男子漢,是英雄豪傑,成大事者不能太過於兒女情長。這點,作為阿幹,我也得提醒你,如果有一天,你必須要在慕容蘭和自己的霸業之間作個選擇,你會怎麼做?”
劉裕咬了咬牙:“現在的我,沒有以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