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蘭的嘴角勾了勾,沒有說話,賀蘭敏策馬而出,跟著劉裕等人的方向而去,慕容蘭輕輕地搖了搖頭,喃喃道:“有些事情,裝傻也許會好點。”她一邊這樣說,一邊也跟著騎馬而去。
入得小林之中,只見在那橫貫峽谷的河邊,劉裕等人站在一片平地前,土明顯是新翻的,十幾個護衛正下了馬,用手中的兵器刨著地裡,而拔拔嵩的臉色陰沉,一言不發。
半個時辰之後,一個大坑顯現在了眾人的面前,這回,拔拔部的上千丁壯男子,都在參與挖掘,一具具剛剛開始腐爛,但還能辯認出容貌的屍體,從這坑裡不斷地給挖出,幾乎每出一具屍體,都會引起一陣驚歎,因為大家都能認出,這些人正是劉顯的那些親兵護衛們,要麼就是各營地的勇士,就連拔拔部的著名射鵰手拔拔恭,這會兒也給挖了出來,跟其他人一起躺在河邊,他的女人和兄弟,圍著他的屍體,號啕大哭,驚得林中的鳥鵲,一陣飛舞。
拔拔嵩站在一具屍體前,那正是梁六眷的,他的腦袋和脖子之間被用線縫合,顯然,這是被斬首之後又重新給安上了,保留了一個全屍。
乙弗代題長嘆一聲:“想不到梁軍師,竟然真的死了,我一直以為他是帶著這些部曲,去賀蘭部逼他們交出拓跋矽呢。看來蒼狼說得不錯,真的是拓跋矽在這裡打敗了劉顯。”
拔拔嵩看著劉裕,嘆了口氣:“你說得不錯,劉顯是真的敗在拓跋矽的手中,我小看了拓跋矽,不過我還是很難相信,拓跋矽有這樣的實力,能打敗劉顯,該不會是你幫了拓跋矽吧。”
劉裕笑道:“我就算要幫他,也不過是一個人,怎麼可能消滅劉顯的幾百手下?實話告訴你吧,拓跋矽早就有上千勇士來投奔了,但他隱藏了這些實力,故意示弱,在這七介山伏擊了劉顯。一戰盡殲其精銳核心部曲,如果不是因為這些人死光了,劉顯沒有人統軍,只怕你拔拔大人想要離開,也不會是這麼容易的事了。”
拔拔嵩恍然大悟,點了點頭:“怪不得我這樣不辭而別,他都不來追擊呢,我還以為是因為走的人太多,他留不住,沒想到他是沒本事留下任何一個部落了啊。那既然拓跋矽取得如此的大勝,為何不乘勝追擊,去攻打獨孤部呢?哪怕他把這個戰勝的訊息傳遍草原,也會有很多人去投奔他啊,比如我就會這樣。哪用得著現在去賀蘭部?”
說到這裡,拔拔嵩突然雙眼一亮:“難道,去賀蘭部是他有意為之的計劃?”
劉裕看了一眼周圍沉默不語的賀蘭敏等人,低聲道:“拔拔大人,借一步說話。”
拔拔嵩點了點頭,與劉裕並轡而行,走到了河邊,嘩啦啦的流水聲,足以掩蓋二人談話的聲音,更不用說最近的護衛也在百步之外,拔拔嵩看著劉裕,長髯隨風飄動:“有什麼話,你現在可以說了,如果我所料不錯的話,拓跋矽去賀蘭部不是避難,而是想再行依附獨孤部的舊事,從中瓦解掉賀蘭部。使之最後向自己臣服吧。”
劉裕微微一笑:“拔拔大人是草原智者,既然看出了拓跋矽隱藏實力的事,應該能猜出他的真實用意。不錯,拓跋矽這次回來,是作了充分的準備,要瓦解掉所有對他有威脅的大部落,無論是獨孤部,賀蘭部,還是漠北的柔然,再或者是鐵弗匈奴,包括他的那些個小叔,小伯,所有與他為敵的人,都要消滅,或者是征服。”
拔拔嵩嘆了口氣:“真是天不絕代國啊,有如此英雄之主,看來複興是大大的有望了。只是我還有最後三個問題,希望你能解答。”
劉裕微微一笑:“你說吧,能回答的我一定回答。”
拔拔嵩回頭看了一眼那個大坑:“如果說拓跋矽是故意要迷惑賀蘭部,隱瞞戰勝的訊息,隱瞞自己的實力,我可以理解,但他為什麼要安葬這些敵人?我們草原的規矩,對敵人是要曝屍荒野,任由虎狼啃食的,只有自己的戰死者,才會埋葬,還有梁六眷,腦袋明明都砍下來了,為什麼還要再縫上?”
劉裕正色道:“當時確實拓跋矽的手下們勸他這樣按草原的規矩辦,但是他拒絕了,他說,這些獨孤部的戰士,也是忠誠的勇士,儘管立場相對,但他敬這些人的忠義,忠義的戰士,應該得到應有的尊嚴,而不是曝屍荒野,否則與鐵弗匈奴又有何異?代國想要復興,需要的是團結和收服所有人的人心,不僅是自己人的,也包括敵人的。所以,他要象安葬本方的戰士一樣,來掩埋這些敵軍戰士,如果不是為了讓你相信,我是不會把這個新墳給挖開的。”
拔拔嵩嘆了口氣:“看來,拓跋矽是學了中原的那套仁義了,我知道,草原上的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