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玄接過了這把刀,空中揮了兩下,點了點頭,他的眼中冷芒一閃:“劉裕,你小字寄奴,此刀最好避你的諱,依我看,不如就叫百鍊宿鐵刀吧,此刀是兩種不同材質的鋼鐵所混,形同陌路,亦可叫陌刀!”
他說著,把這把刀重新遞迴到了劉裕的手上:“劉裕,本帥承認你的功績,你可以回飛豹營,恢復你幢主之職,七天之後的老虎部隊的選拔,祝你好運!”
入夜,劉裕與毛球,馮遷二人相對而坐,滿帳的僕役與工匠們都圍在他們的身邊,人人手裡都端著酒碗,營外的空地上生著火堆,烤羊肉的香味,瀰漫在整個工匠營中,所有人都是開懷暢飲,大口喝酒,大塊吃肉,自打從軍以來,這應該是這些給各軍淘汰到這工匠營的軍士們,最痛快的一天。
劉裕微笑著看著這些又唱又跳的人們,來這裡的時間雖然只有月餘,但他已經有點捨不得離開這些個純樸的漢子們了。人和人的感情,就是在這一次次的協作,一錘錘的打鐵,一次次地拉風,一遍遍的挑水採集之中,慢慢地建立的。
馮遷笑著把手中的這一碗酒一飲而盡:“寄奴哥,今天這麼高興的日子,你不跟孔幢主那樣去帥府飲宴,留在這裡陪我們這些人,為什麼不喝酒呢?”
劉裕笑著搖了搖頭:“以後跟他們在一起的時候還很多,但跟兄弟們,也許就是最後一面了,換了你是我,不應該留在這裡嗎?”
毛球嘆了口氣:“寄奴哥說的不錯,你跟我們這些終究不是一路人,這回你立了大功可以離開了,不知道我等何時才能走!”
劉裕勾了勾嘴角:“毛兄並非僕役,你是將門世家,按說隨時可以轉回戰鬥部隊,為何要一直留在此呢?”
毛球的臉色微微一紅:“實在是上次當了逃兵,有辱家聲,不立下功勞,我是沒臉回去的,家叔是將軍,他必須要回去稟報敗情,但我們這些子侄,只能立功贖罪了,這是我們毛家的規矩。”
劉裕點了點頭:“將門世家,果然不同凡響,難怪毛家從開國以來,都是我大晉的柱石。”
毛球苦笑道:“別柱石了,現在國之柱石,是這支北府兵。我來此之後,才知道就算是治軍之道,咱們也給人家謝家遠遠地甩在後面了,其實我留在這裡,也是想多學點這強軍練兵之法,以後也許用得著。”
說到這裡,毛球搖了搖頭:“只是軍中有軍中的規矩,鐵匠營中的僕役,往往都是弱者或者罪人,沒有立下大功,是不能回戰鬥部隊的。若是不能在戰鬥部隊裡立功,也無法升遷。說不定,我真的要在這鐵匠營中,渡過一生了。”
馮遷眨了眨眼睛:“少爺,實在不行,小的就去找老爺求求情,就說當天我們迷了路,沒有跟上老爺!”
毛球的臉色一變,怒道:“一派胡言,毛家只有斷頭的將軍,從沒有懦夫孬種,我在戰場上逃跑,已經無顏見人,哪還有臉回去呢!就算真的不得升遷,也只有隱性埋名,找個窮鄉僻壤過此一生了!”
劉裕勾了勾嘴角,說道:“好了,毛兄的心情,我可以理解。馮兄弟,你要知道,將門子,兵家漢都是有著那股子氣,不願意苟活的,這是軍人的榮譽與尊嚴,比命還重。就象我,為什麼一定要留在這裡,打出百鍊宿鐵刀才走?同樣是為了這股子氣。毛兄的所作所為,在下佩服!”
毛球嘆了口氣:“不過寄奴確實有才,你來這裡才這幾天,就做出了這麼大的成績,要是以前有人跟我這麼說,我根本不會相信的。只可惜你明天就要走了,以後想跟你討教鍊鐵之道,或者是兵法操練,都不可能了!”
劉裕搖了搖頭,說道:“不是還有老虎部隊的選拔嗎?毛兄若是想去那戰鬥部隊,這應該是最好的機會了!”
毛球的眼中先是閃過了一絲興奮之色,繼而又變得失望起來,搖了搖頭:“不可能的,我是在鐵匠營,這裡是雜役,沒有資格參加戰鬥部隊,更不用說是集全軍精銳的老虎部隊了。”
劉裕微微一笑:“如果毛兄需要我的幫忙,這點倒是不在話下!”
毛球奇道:“什麼,你能幫上我?”
劉裕點了點頭:“不錯,本來玄帥是想讓我免試直接加入老虎部隊的,但我不願意走後門,所以要堂堂正正地參加選拔,而你這個情況又是特殊,你是將門虎子,是有真才實學的,不應該在這裡屈就,雖然軍法無情,但大敵當前,應該可以變通,允許有才能的人參加選拔,我想玄帥是不會拒絕的!”
毛球緊鎖的眉頭終於舒展了開來,笑道:“這又怎麼好意思呢?”
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