苻堅的精神一振,連忙說道:“為何這戰能證明晉軍的虛弱呢?就算彭超的六萬軍隊是給嚇得潰散的,但畢竟俱難的兩萬鐵騎是敗給了不過數千晉軍啊,這還不能證明晉軍的厲害嗎?”
慕容垂哈哈一笑:“天王,微臣雖然沒有跟晉軍對峙,但是他們這套把戲,當年就用過了,桓溫當年率軍北伐,打到枋頭的時候,就曾經是這樣,大軍固守大營,每天派精幹士兵出營挑戰,企圖伏擊,佔了小便宜後就派兵劫我糧道,想要讓我軍不戰自潰。”
“當年末將還在燕國,對他這一招,也來個以不變應萬變,任他如何叫囂挑戰,就是堅守不出,反過來派我軍的騎兵發揮優勢,斷他糧道,最後桓溫糧盡而退時,被我軍一路追殺,致有大敗,差點本人都回不了江東了。所以這兩天微臣一看這個戰報,就知道謝玄不過是故伎重演罷了。”
苻堅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是啊,當年晉軍北伐,還是桓溫帶兵進關中的時候,也是這樣紮營灞上,每天只派兵挑戰,大軍堅守不出。最後我軍是在會戰中打敗了晉軍,桓溫就退走了。聽你這麼一說,還真象。莫非這謝玄也學會了桓溫的打法?”
慕容垂點了點頭:“桓溫雖然敗在大秦和燕國手中,但在南方,在晉國已經是首屈一指的戰將了,吳兵向來輕果,適合打順風戰,但不適合打這種持久戰,到了北方,桓溫沒有在野戰中與我鐵騎對抗的把握,所以只能出動小股部隊挑戰,勝固可喜,輸也不過損失幾千人而已,不傷士氣。對於這種情況,就是不能妄動,只要守好自己的糧道和後方,即可立於不敗之地!”
苻融在一邊冷笑道:“慕容將軍,你大概沒有聽說過江東有句名言吧,士別三日,該當刮目相看!今天的晉軍已經不是當年桓溫北伐時的軍隊了,他們可是謝玄招兩淮流民,重新組建的部隊,這些南下流民多年入山為盜,入水為賊,又是從北方一路南下,打了無數的仗,戰鬥力很強,跟那些從農民中徵召的普通晉軍根本不好比,這回俱難的兩萬騎兵給他數千步兵消滅,就是證明!”
慕容垂笑著擺了擺手:“陽平公,你大概是忘了,俱難的兩萬人,可不是一湧而上給消滅的,敵軍先是在大營裡設伏,消滅了都顏的五千人馬,然後又是虛張聲勢,逼俱難後撤,接著再派伏兵誘敵,引俱難剩下的一萬多人上鉤,俱難因為怕敵軍有伏兵,沒有一次衝擊,全是兩千人一波,三千人一波這樣地上去挑戰,而敵軍在這種小部隊的作戰中,發揮了其輕果兇悍的優勢,最後俱難在兒子戰死的情況下失去理智,全軍壓上之時,才中了埋伏,可以說他從來沒有兩萬打幾千過,一直是幾千打幾千,對不對?!”
苻融給嗆得無話可說,只是在那裡恨恨地看著慕容垂,苻堅滿意地點了點頭:“慕容將軍畢竟是天下名將啊,給你這麼一分析,還真是這麼回事呢。看來咱們都給這些晉人給騙了,他們沒這麼強!”
慕容垂搖了搖頭,說道:“不,天王,陽平公說的也有道理,晉軍這些以流民為主的軍隊,戰鬥力還是很強的,這點一定要承認,兗州軍是我大秦邊軍,戰鬥力雖然不及長安城外的羽林晉軍,但以前對晉軍也是勝多負少,這次卻給敵軍一戰而破,可以說,起碼這個什麼北府軍,在小規模,幾千人的戰鬥中,是有很強戰鬥力的,這點天王一定要有清醒的認識才是。”
苻堅的眉頭一皺:“既然如此,這明明是勁敵啊,為何你還說現在是滅晉的好時機呢?”
慕容垂看了一眼姚萇,微微一笑:“這個問題,也許姚將軍(姚萇現在官居苻堅以前曾當過的龍驤將軍)更有發言權。”
苻堅看向了姚萇:“姚愛卿,你來說說吧。”
姚萇微微一笑,說道:“因為晉軍自己人的戰鬥力不行,只能靠外援打仗,這點他們開國以來幾乎從沒有變過,而末將當年的大哥,就是給他們這樣找來的外援啊!”
姚萇的兄長姚襄,當年是羌人部落的首領,為人英勇善戰,深得人心,給人稱為當世孫策,當年曾在石趙末年,北方帝國崩潰的時候無處可去,被晉國執政殷浩所收留,作為北伐先鋒過,後來因為殷浩和其部下看不起這些羌人,剋扣其軍餉,還當眾羞辱姚家兄弟,於是姚萇一怒而反,率部遠去,直到關中時才中了秦國的伏擊,兵敗身死,而姚襄也在兵敗後只能投降了秦國,被苻堅收留。
苻堅笑道:“這麼說來,那些兩淮流民跟當年愛卿的部落一樣,都不被晉人看成自己人,是這個意思嗎?”
姚萇“嘿嘿”一笑:“正是,這些流民帥,帶的多是北方流民南下,從晉朝開國以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