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爾吉正在指揮著部下,一輪輪地向著徐徐而退的晉軍步陣追擊放箭,但是他一直在吆喝著身邊的傳令兵,控制起衝擊的距離,只到晉軍步陣百步之內,就是一通亂射,然後迅速地撤回,絕不多衝進一步。即使是看到晉軍有些士兵中箭倒地,給同伴們迅速地拖回,也是不為所動,眼看著對面的步陣緩緩而退,快要進入那片長草區了。
一陣馬蹄之聲從後響起,包爾吉也不回頭,繼續吆喝著指揮部下輪番衝擊,卻聽到俱伏利都的聲音帶著幾分怒氣:“包爾吉,你在搞什麼鬼,父帥命令你全力衝擊,你卻在這裡儲存實力,做什麼?”
包爾吉咬了咬牙,換了一副笑臉,回頭道:“少主啊,您看,我們前面一次衝擊,死了太多兄弟,不是我包爾吉不想衝鋒,實在是無能為力啊。前面的邵保將軍不是沒有因怒而衝過,但是結果如何,大家都看到了啊。晉軍這些島夷很狡猾,說不定又有什麼厲害的埋伏,我可不能上當啊。”
俱伏利都氣得一拳擊在馬鞍之上:“胡說八道,有沒有埋伏是父帥定奪的事,你的任務就是衝鋒,試出敵軍的埋伏出來,你不是在出擊前信誓旦旦,說一定能試出敵軍的虛實嗎?”
包爾吉眼珠子一轉,他知道俱伏利都勇悍過人,但是腦子卻是遠不如其父好使,現在過來興師問罪,多半是俱難下達了讓他趁兩軍混戰時加以攻擊的命令,自己不上前攻擊,他無法執行這個命令,所以才會急躁。
包爾吉的心中暗罵:他奶奶的,俱難你個混蛋,老子給你忠心賣命幾十年,你嘴上跟老子稱兄道弟,真到關鍵時候就要拿老子的命來試敵軍虛實,還好俱伏利都這小子衝動無腦,不然老子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哼,你不仁,休怪我不義啦!
包爾吉主意打定,換了一副笑臉:“少主人啊,你打這種硬仗打的少,並不知軍心士氣,非是我老包不想進攻,實在是前面的那次衝擊,給敵軍生生逼退了回來,那種長槊直衝,步弓推進的氣勢太厲害了,我們的勇士都是輕裝騎射手,跟他們這樣正面對決,實在是吃虧,你父帥又沒有給我們下達全線衝擊的命令,只是不允許我們後退罷了,你說,要換了你是普通的軍士,這次還會上前送死嗎?”
俱伏利都微微一愣,轉而勃然作色:“混蛋,我們草原男兒,個個都是不怕死的勇士,就算明知前面是刀山火海,也不能皺一下眉頭,老包,你也跟了父帥多年了,怎麼能說這種話!”
包爾吉哭喪著臉:“少主人啊,對於你們這些貴族,頭人來說,自然是視死如歸,可是奴才帶計程車兵,都不過是僕從部落的那些下賤奴隸,他們哪懂得什麼榮譽,尊嚴啊,要調動他們計程車氣,鬥志,只有用好處來引誘,讓他們相信對面不堪一擊,隨便打打就能贏,你看,主人打了這麼多年仗,在真拼命的時候,哪次不是用自己本族本部的精兵銳騎,哪次能指望奴才帶的這些僕從呢?”
俱伏利都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好像也是這樣的道理。哼,賤種就是賤種,給他們立功的機會也不去把握,難道富貴險中求的道理都不懂嗎?”
包爾吉嘆道:“本來還想搏一下,但看到對面陣形嚴密,加上前面邵保的兩千人馬有去無回,這些奴隸娃子也就有點怕了,這會兒我幾次督促他們上前,他們都是打死不肯,你看,我這裡都斬了三個軍校了,都無法讓他們衝陣呢。”
說到這裡,包爾吉對著一邊草叢中的幾具無頭屍體一指,心中卻是暗自得意:嘿嘿,幸虧老子這地方是前面的戰場,到處是死人,還是沒頭屍體,總不可能起來跟這小子說老子在說謊吧。
俱伏利都咬了咬牙:“既然如此,老包,你且閃開,由我來衝擊敵陣!”
包爾吉心中暗道:嘿嘿,這愣頭青果然上當了,俱難,是你不仁,絕了後可別怪我心狠啊。不過他嘴上卻是說道:“少主人,萬萬不可啊,敵軍這陣勢透著古怪,恐怕有詐,我看,還是讓主人定奪的好。”
俱伏利都不屑地擺了擺手:“這有什麼好請示父帥的,戰場之上,戰機稍縱即逝,老包,你也是打了這麼多年的仗了,這個道理都不明白嗎?現在敵軍看到我軍後援殺到,開始後退了,正好是一鼓作氣,沖垮他們的時候呢!怎麼能言退?要是讓他們退進長草區,那就完蛋了。”
包爾吉的臉上閃過一絲冷笑,一閃而沒,轉而變得愁眉深鎖:“可是少主人,你這樣衝擊,萬一有個閃失,讓奴才怎麼跟主人交代呢?”
俱伏利都哈哈一笑:“沒事,我們的談話,我身邊的隨從都聽到了,巴爾善,你聽明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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