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陵容滿意地點頭道:“明白了,老大,你是這些年跟娘這樣交心地太少,這些話你要是早肯說,娘也不用成天擔心你了。 .”
說到這裡,她頓了頓,看著臉閃過一絲沮喪之情的司馬道子,笑道:“不過老大啊,娘看老二也是一心為了輔佐你的,用王國寶也不過是一時權宜之計,他說的也有道理,謝安居心叵測,一直圖謀我司馬氏的江山,你們的先帝臨終之前曾經對我說,桓溫的今天,是謝安的明天,娘也一直提醒你們要防此人,這也是八年前娘讓老二出來當右僕『射』,分謝安之權的原因,雖然老二用的人不是那麼好,但謝安專權多年,有人肯出來跟他做對也不容易了,要求不能過苛啊。”
司馬曜臉閃過一絲不忿之『色』,一閃而沒,對著司馬道子正『色』行禮道:“這些年二弟一心輔佐我,這份苦心,大哥銘記於心,雖然辦事的方式有所分歧,但是我們的兄弟之情,是永遠也不會改變的。”他說著,向司馬曜伸出了手。
司馬道子也是裝的熱淚盈眶,伸出了手,與司馬曜緊緊地抱在了一起,大聲道:“大哥,臣弟是真的想幫你做事啊,一定是有小人從作梗,離間你我兄弟的骨肉之情,今天在孃的面前,我們能一吐心聲,這是我司馬氏祖先有靈啊。”
李陵容笑得眼淚都流了下來:“好,很好,今天我讓你們兄弟來,是想讓你們記得誰才是骨肉至親,國事我不懂,但只要你們能齊心協力,那娘沒什麼好擔心的。娘現在去把這個好訊息告訴你們的先帝,你們在這裡慢慢商量,晚留下來一起吃飯。”
她說著,從地一下子跳了起來,這麼多年,那些漢家宮廷的繁縟節,她這個皇太妃仍然是學沒到,或者是不願意遵守,率『性』而為,一如當年那個在後宮刷馬桶的崑崙女奴。
看著李陵容的身影消失在殿後的屏風處,司馬曜緩緩地從地站起了身,神『色』冷峻,拍了拍自己身的灰塵,對著坐在一邊,沉默不語的司馬道子,冷冷地說道:“道子,娘不在了,咱們也不用再演戲哄她老人家開心了吧。”
司馬道子微微一笑:“昌明(司馬曜的字),剛才小弟也不完全是在演戲,有句話是真的,那是,你是把我看成兄弟,還是把謝安看成?我現在是真搞不明白了。”
司馬曜猛地一旋身,直視司馬道子,而他的目光也毫不避讓,迎面直撞,四隻眼睛,幾乎要放出電火花來,司馬曜厲聲道:“你現在真是越來越放肆了,真不當我是皇帝了?”
司馬道子冷笑道:“娘定的規矩,在這裡沒有皇帝和會稽王,只有一母同胞的兩兄弟。所以弟弟也只有在這裡,問哥哥幾句真心話了。”
司馬曜咬了咬牙:“我說的很清楚,王國寶是禍國的『奸』邪小人,你看看他用的都是些什麼黑心傢伙,為了打倒謝安,把國家敗在這種人手?你沒有一點腦子的嗎?”
司馬道子搖了搖頭:“王國寶不過謀財,謝安要的是天下,謀財的小人,隨時可以除掉,可是謀天下的權臣,你怎麼除?若不是這回王國寶出去串聯了別的世家,在謝家北伐時作了手腳,只怕昌明你的皇位,這會兒已經不保了。”
司馬曜恨聲道:“這才是最可怕的地方,王國寶居然能找到能害了謝安的人,這是何等強大的勢力,我多次問你對方是什麼人,你卻不提,你不怕王國寶今天怎麼對謝安,明天怎麼對付你我嗎?這種人你敢用?”
司馬道子冷笑道:“無非是別的大世家而已,他們這麼做不是一次了,我大晉有多少皇帝給他們廢立,有多少皇帝英年早逝,死得不明不白?這麼多年他們不向我們下手,已經夠客氣了,是想用我們對付謝安,扳倒謝安之後,他們也安全了,自然不會害我們。到時候我們可以拿掉王國寶,從世家子挑選真正有才之人來掌權,不行了?”
司馬曜冷冷地說道:“世家?未必吧。我聽說你和王國寶跟那些天師道的妖人走得很近,他們才是最危險的傢伙,世家還會玩虛君實權的那套,這些妖道可是想建立人間神國,後漢的黃巾之『亂』,你難道不知道?”
司馬道子咬了咬牙:“你想掌握的北府軍是好人了?這些粗野的京口丘八,只認刀把子,昌明,咱們自己的斤兩都清楚,咱們是控制不住這支軍隊的,你想借這次婚姻,結好謝家,把北府軍拉過來,自己親征北伐,只會是個空空『蕩』『蕩』的夢。”
司馬曜面紅耳赤,大聲道:“這一切都還沒實現,你怎麼知道是個夢?你怎麼知道是空的?道子,我告訴你,西朝的八王之『亂』,才是我最擔心的,算你沒這個心,但是王國寶,還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