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些人的戰死和犧牲,也為殷前澤換來了難得的,只有半分鐘不到的喘息,或者說是救命的時間,另外的十餘人則趁著這個時間,拼命地搶救殷前澤,幾個盾衛連人帶盾地撲到殷前澤的身前,把盾牌頂在自己的身上,連同自己包裹著甲冑的血肉之軀,作為保護殷前澤生命的最後一道防線。
畢竟,這些將士們,尤其是中軍護衛將士很多也是跟隨殷前澤多年的老部下,感情遠遠超過了普通的軍中上下級,甚至這些中軍的護衛們,有一半多還是殷前澤收留的孤兒,作為義子一手撫養成人呢,可以說是有救命之恩,養育之情,教育之澤,到了現在,這個生死攸關的時候,就是這些義子們,護衛們以生命來報答義父和主將的恩情之時了。
幾根槍矛之類的長兵器,打在這些軍士們的盾牌之上,有些鋒銳的矛頭,乾脆刺穿了這些盾牌的盾面,劃傷了他們的手臂,而盾後的這些晉軍護衛們的身體,也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損傷,好幾個人的胳膊給刺得鮮血淋漓,但他們仍然咬著牙,頂盾不退,掩護著其他幾個軍士在身邊,從盾牌上以槍戟之類的長兵器向外刺擊,以作反擊。
而其他幾個身強力壯的衛士們,則是抱著,拉著已經昏迷不醒的殷前澤的手臂,拼命地向後拉,他的斷手處在地上流下了一條長長的血線,隨著他的身軀向後移,這條血線已經拖了有五六步之多,若不是他渾身上下穿了重甲,連人帶甲足有三百斤以上的重量,只怕幾個護衛們早就會想辦法把他抱走,揹走而不是以拖行的這種方式撤離了。
徐道覆不停地揮著那把撕殺巨劍,左右砍劈,劍氣凜冽,激盪在四周,一片飛沙走石,很多給這劍氣所擊碎的小石子與土屑疙瘩,也跟著這股子勁風,象小小的彈丸一樣,四處飛濺,打在人的盾牌與盔甲上,乒乓作響,如果是直接擊中了額頭,臉頰這些露在外面的面板,那頓時就會鼓起一個個青紫相間的腫包。
這陣子飛沙走石,讓很多衝上來格鬥的晉軍軍士們,不敢接近,這會兒的功夫,已經有後續的晉軍援軍將士們,衝到這一線,加入了戰鬥,這些人都是魯軌的部下,他們並不知道魯軌現在的真正身份,自己仍然是視天師道為大敵的雍州勇士。
雖然這些雍州騎兵們並不是象殷前澤的部下那樣,為了救援殷前澤而拼命,但是眼見徐道覆這個敵軍主帥就在眼前,那可是活生生的軍功啊,誰能擒得或者擊殺此人,那起碼會給升為將軍了,這樣的誘惑,足以驅使著這些雍州將士們上前搏戰,剛才被擊殺的十餘名殷前澤部下,一度帶來的陣型缺口,給這些越來越多的援軍們給堵上了,也讓另一邊拼命後撤的殷前澤等人,壓力越來越小。
徐道覆恨聲道:“狗賊,休想跑,留下命來!”他手中的巨劍揮擊地越發兇狠,在他身邊三尺左右的距離,到處是飛沙走石,巨劍如同一個高速旋轉的龍捲風,帶起層層的劍氣與殺意,向四周溢位,幾個想要上前與之格鬥的雍州軍士,剛一兵刃相交,往往自己的兵器就給斬斷了矛頭或者是盪開很遠,巨大的力量打得這些人連連後退,但是,每退下一兩人,就會有更多的人衝上前,接替他們的位置,繼續向徐道覆攻擊。
漸漸地,除了徐道覆身邊的二十餘名近衛外,徐道覆的攻勢也是慢慢地停下了,甚至十劍裡有一半左右要變成保護自己,看起來,持續了一天的戰鬥,加上這百里的奔行,以及這一陣的猛力突擊,也消耗了這個巨人的很多力氣。
他的巨劍因為過於龐大,揮舞起來也要消耗很多的氣力,在一路斬殺了二十餘名晉軍戰士之後,面對著源源不斷衝上前,越打越多的援軍,徐道覆似乎也漸有力不從心之感,即使是揮動巨劍的速度,也是肉眼可見地微微慢下來了。
可是徐道覆卻是雙眼圓睜,看著已經退出大約六七步之外,漸行漸遠,甚至一個高大力士已經轉身蹲下,想要在同伴的幫忙下背起跑路的殷前澤一行,徐道覆面當後面的雙眼中,殺氣四溢,一聲狂吼,周圍十餘步內的所有人,只覺得耳邊響起了一個炸雷:“擋我者死,晉將拿命來!”
隨著徐道覆的這聲狂吼,他迅速地把手往嘴上一塞,似乎是吃下了什麼東西,瞬間,他手中的巨劍似乎也泛起了一陣暗暗的紅光,剛才有些滯澀的巨劍,突然揮舞起來如同一根小鐵棍一般,是如此地舉重若輕。
五杆從左側刺向他的槍尖,幾乎是一瞬間,就給這一劍帶來的巨大氣浪直接斬斷,而那五名刺擊的晉軍槍兵,彷彿同時是在胸口給人猛擊了一下,個個都慘叫著向後飛出,直到三四步外,撞倒了一片正要向上衝的同伴們,十餘個人這樣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