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武冷冷地說道:“很好,青龍,你讓會稽王的人去荊州,讓忠於皇帝的王恭在揚州,而王恭和王國寶又是死仇,這是故意製造內戰的種子啊。除了皇帝的權力之爭外,現在又多了個二王的矛盾,如此一來,就能如你所願,看到大晉再次分裂和內戰了吧。”
青龍笑道:“不錯,就是這樣。你交出權力之後,王國寶和會稽王會掌權,以他們的貪婪與愚蠢,一定會到處安插自己的黨羽,恨不得把所有的權勢都抓在自己手上,而很多中小世家,則會攀附他們,皇帝把你打倒,不是為了多出個新的權臣出來,再說司馬氏的內戰是出了名的,防兄弟遠遠要勝過防外人,有王恭在,那皇帝就會以為有了揚州,有了北府軍,自然是有恃無恐。”
朱雀點了點頭:“如此一來,可以看出哪些中小世家是真的要跟我們作對,哪些是跟咱們一條心,這種在平時是看不出來的,只有大世家失勢後,他們才能表現出真心。”
白虎冷冷地說道:“荊州給了王國寶,那剛打下來的益州給誰?還有中原讓誰鎮守?現在張願反了,丁零人也過了黃河,割據河南一帶,總不能說我們打內戰,讓胡虜和反賊趁機南下吧。”
青龍的眉頭輕輕一挑:“我早有安排了,豫州刺史並領中原南部的洛陽一帶,由朱序鎮守,他是桓家舊將,有將才,淝水之戰以來一直在中原鎮守,對那裡的情況很熟悉,桓石虔桓石民兄弟死後,由桓家舊將來守衛豫州,看守兩淮,是各方都能接受的結果。”
玄武沉聲道:“朱序曾經投降過秦國,他的忠誠並不值得信任,萬一他趁著我們內戰之機,跟張願一樣自立,怎麼辦?”
青龍擺了擺手:“不會的,淝水之戰時,秦軍勢大,他都回歸了我國,可見此人並非忠誠可疑,而且其家人妻子都在荊州,其部下也多是荊州老兵,不會隨他造反的。有他在,北方無憂。”
玄武勾了勾嘴角:“那益州怎麼辦?這可是新收復的地方,人情未復,若是有內戰,只怕是會得而復失。”
青龍笑道:“失不掉的,秦國現在已經奄奄一息,而西燕遲早會離開關中,他們不會去益州,關中沒有平定,益州就很安全,再說這回連梁州漢中之地也在我們手上,我已經計劃好了,讓毛家兄弟去出鎮益州,他們也許能力一般,但是忠誠絕對不用懷疑,無論我們大晉如何內戰,他們都不會割據自立的。”
玄武的眉頭一皺:“毛家兄弟?這幾年毛家的老一輩都先後去世,只剩下毛球,毛璩這些後輩,他們真能守得住益州?”
青龍點了點頭:“沒有問題,毛球他們也不是無能之輩,在北府軍也呆過,你應該清楚,進取或許不足,但守城當無大礙,畢竟是毛寶的子孫,也有幾千世代跟隨的私兵部曲,讓他們去接收新拿下的益州之地,合情合理。”
玄武的眼中光芒閃閃,沉聲道:“你讓毛家兄弟去益州可以,但我還有另一個條件,如果你答應,我就沒有異議了。”
青龍笑道:“你還有什麼條件?是想給自己的子侄們謀個地方任職嗎?”
玄武搖了搖頭:“我連北府軍和相權都不要了,還要謀什麼子孫的富貴?現在我說的,是國事,這很重要,那就是京口。”
青龍的眼中冷芒一閃:“京口會維持現狀,留給刁家兄弟,非如此不足以讓會稽王和王國寶安心。北府軍在王恭手上,但他只能在江北,不能控制京口,不然的話他權力就太大了,有威脅建康的可能。”
玄武嘆了口氣:“我沒說要王恭去京口,只是刁家兄弟絕不能留在那裡,此二人貪婪成性,這次北伐以來,趁著京口男丁多數從軍出征,瘋狂地在京口占田霸地,還靠開賭場出老千,把不少北府將士們用命拼來的血汗錢都給贏了,逼他們賣地賣田,淪為刁家的僕役。我們大晉開國以來,京口是最出色的兵源之地,無論在別的地方如何欺壓百姓,在那裡都不可以,若是連京口都不能再出優秀的軍士,那大晉的武力就完了。”
青龍沒有說話,眼中陰晴不定,似是在思考。
白虎冷冷地說道:“京口的丘八們也囂張了太久了,該治治,你看看劉裕他們,一個個連皇帝都不放在眼裡,就是因為有你玄武大人給他們當靠山,過去幾年,京口丘八們橫行無忌,甚至這幫鄉巴佬成群結隊地來建康,言必稱自己是淝水英雄,可沒少惹事,過去是因為要北伐,所以暫時忍著他們,現在北伐打成這樣,應該讓他們明白,這是誰家之天下了。”
朱雀的眉頭一皺:“白虎,京口之所以出猛士,就是有這種天不怕地不怕的血性和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