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球只覺得腦袋“轟”地一聲,眼前金星直冒,而耳邊似是響了一個炸雷,一下子右耳啥也聽不到了,他感覺自己一下子飛了起來,在天空飄了一陣,然後落到了地上,右眼本來是一片黑暗之中,金星直冒,但在落地的一剎那,卻是變得如火光沖天一般,一片深紅之色,鼻子裡有些鹹腥的東西在往外躺,戰鬥一生的他,終於明白無誤,自己給人暴打了一拳!
刁球掙扎著要從地上起身,可身子卻跟棉花一樣,軟得如一堆爛泥,好不容易,才在幾個手下的幫忙下,給勉強地扶立,他使勁地想去睜開右眼的眼皮,卻是根本張不開來,勉強用左眼可以看到對面的劉裕,正在揉著自己的拳頭,沙包大的拳頭上,一片血跡,顯然是自己留下來的。
刁球心中又驚又怒,劉裕的這一拳快如閃電,讓他甚至連躲開都不可能,繼多年前擂臺之上飽償劉裕一通老拳之後,這一下又讓體會到了當年的痛苦,他喘著粗氣,一隻左眼瞪著劉裕,破口罵道:“你,你小子敢打我?我,我可是執法軍士,打我如打你家主帥!”
劉裕冷笑道:“誰給了你權力,讓你當北府軍的執法軍官?玄帥給了你這權力嗎?”
刁球身邊的一個軍士嚷道:“我家將軍可以負責宿衛京城的大將,他有權力節制你們北府軍!”
劉裕的眼中冷芒一閃,嚇得這個軍士退後兩步,只聽劉裕沉聲道:“我們沒有接到任何命令,要我們服從別的部隊的人指揮,別說你刁球不過一個執法軍官,就是你家主子,那個姓刁的將軍,也不可能直接指揮我們北府軍,刁球,你也在軍中混了多年了,這種不同部隊裡不必聽令的事,還要我告訴你嗎?”
刁球咬了咬牙,嚷道:“巡察你北府軍營,是聖上的旨意,會稽王親自下的令,我,我當然有權來監督你們!”
劉裕冷冷地說道:“是麼,我們可沒接到這個命令,要我們配合你們的巡視,弟兄們,你們有誰接到這條命令了?”
圍觀的北府軍士們齊齊轟然大叫道:“沒有!”
刁球的耳邊,再一次如響了個炸雷,幾百名虎背熊腰的北府兵圍著自己,人人都在摩拳擦掌,這一下齊聲怒吼,更是讓他心驚肉跳,今天這次巡營,本就是刁逵讓他故意來尋釁滋事的,他也很清楚,並沒有什麼聖上的命令,讓自己來此巡察,真要是鬧開了去,倒黴的反而是自己了。
可是刁球仍然不甘心,這一下當眾給打,讓他顏面掃地,雖然上次在擂臺上給劉裕打得一度懷疑人生,但這兩年,在廣州那裡橫行霸道,那種威風又找了回來,也正因此,這次他才敢自告奮勇地出來接了這個差事,就是想找劉裕的麻煩,想到這裡,他心一橫,推開身後的幾個扶著自己的手下,厲聲道:“劉裕,你給我等著,你們擅用苻堅的篡逆之物,一定會,一定會付出代價的!”
劉裕二話不說,飛起一腳,正中刁球的右腿膝彎,刁球本能地想要躲閃,但重傷之下,哪來的速度和反應,這一腿結結實實地踢在了他的膝側,如同千斤鐵錘砸上,只聽“喀喇”一聲,那是刁球腿給生生踢折的聲音,刁球再也站立不住,慘叫一聲,直接癱到了地上,身後的幾個軍士臉色一變,手都按到了刀柄之上,卻聽到劉裕的聲音透出一股殺氣:“拔刀之前想好了,這是在北府軍營,別怪我沒提醒過你們!”
這幾個軍士臉色發白,手按在刀柄之上,跟生了根一樣,再也不敢動一下了,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劉裕一步步地走到了刁球面前,微笑著蹲了下去,只聽到刁球的慘叫之聲,如同殺豬一般,在這片營地裡迴盪著。
劉裕側過了臉,把耳朵對著刁球:“你說什麼?我剛才沒聽見?!”
刁球這會兒痛得眼淚鼻涕都流出來了,再也不敢再發狠:“劉,劉軍主,小的,小的一時出,出言無狀,衝撞,衝撞了各位大英雄,還請,還請你看在,看在謝鎮軍的面子上,饒,饒我一命,讓我,讓我去看大夫。”
劉裕微微一笑:“剛才可沒這樣說啊,刁球,你說你是執法軍官,執法官就應該令出如山,對吧,剛才你在這裡,當著我們所有人的面,說我們北府軍謀反,是不是你說的?”
刁球的額上冷汗直冒:“不,不是,不是我說的,你們,你們一定是,一定是聽錯了。”
劉裕笑著抬起頭,看向了站在刁球身後的十幾個執法軍士:“你們聽到有人說我們北府軍要謀反的話嗎?”
這些軍士連忙擺手道:“沒有,我們什麼也沒聽見,什麼也沒看見。”
劉裕滿意地勾了勾嘴角,看向了刁球:“不過,刁幢主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