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樂城邊,鷹風嶺頭,青龍仍然一襲黑色披風,騎著一匹黑色駿馬,雙目如電,冷冷地看著遠處的十餘騎一路向南,為首的桓玄已經換回了漢人打扮,意氣風發,即使站在如此高處,看著十餘里外的他,仍然可以感覺到那股不可一世的氣勢。
拓跋珪策馬立於青龍的身邊,抬起頭,看了看天上厚厚的雲層,長嘆一聲:“每當我站在這裡的時候,看著腳下的人間大地,草原萬民,如同螻蟻一樣,但只要一抬頭,看到一望無際的天空,才會知道,這世上最大的還是天,人,實在是太渺小了。”
青龍勾了勾嘴角:“可是在你的師弟現在的位置,他會覺得天很小,自己很大。魏王,這次你肯聽我話放了他,我謝謝你。”
拓跋珪微微一笑:“比起師父這些年為我做的事情,這不算什麼。我會告訴劉裕,桓玄在其黨羽的幫助下逃脫了,我就說我在征戰別部,給他鑽了空子,想必我的劉阿幹也不會有什麼意見。”
青龍的眼中冷芒一閃:“比起你的師弟,你顯然更喜歡你的這個阿幹,魏王,我必須提醒你,桓玄之才,不會對你構成大的威脅,可是劉裕不一樣,他會是你將來入主中原最大的障礙,你如果只念這結義之情,早晚要大業成空。”
拓跋珪搖了搖頭:“這一切都太遠,現在我還沒有一統草原,甚至還沒有整合好內部,不過老師您說得很對,我的那些個兄弟,自以為助我登位,就可以為所欲為,太沒規矩了,在我議政的大會上,都毫無禮儀,七嘴八舌,甚至還會隨地吐痰。我昨天當眾殺了隨地吐痰的大將李粟,他是隨我起兵之人,戰場上救過我,立有大功,但我還是殺了他,老師,你說我做得對嗎?”
青龍微微一笑:“草原遊牧,從來不缺乏勇氣,但從來都不以紀律見長,這個李粟雖是漢人,但自幼在草原長大,你前一陣結交劉裕,部下都有些意見,因為在他們眼裡,只有草原人才是自己人,漢人都不可信,這次你借李粟在朝會上無禮,殺了他,一來立威,二來也向你的其他部下表示,漢人就是再有功勞,也是外人,你的國家,是草原人的國家,如此一來,我想所有人都會對你服氣了。”
拓跋珪笑了起來:“我的心思,老師一猜就中。只是我現在還碰到了一個難題,需要老師幫我解決。”
青龍淡然道:“是立可敦的問題嗎?現在你不會再糾結於賀蘭敏了吧。”
拓跋珪嘆了口氣:“老實說,我有一種奇怪的感覺,阿敏的孩子,不象是我的。長得跟我一點也不象,也許,是那晚在大寧城,她受了欺負,懷上了哪個野種。”
青龍勾了勾嘴角:“這些都是天註定的事,你無法控制,不過當日的情況確實很混亂,不止是你一個,不少你的部下的妻子也都懷上了別人的孩子,把這些孩子棄養,喂狼的不在少數。現在不少人在盯著你的做法,如果處理不好,只怕會引起內部新一輪的危機。”
拓跋珪咬了咬牙:“那老師是想讓我裝得若無其事嗎?作為君王,我可以強顏歡笑,但作為一個男人,受了這樣的大辱,如何讓我心安理得,當沒事一樣呢?”
青龍的眼中冷芒一閃:“這是你奪取汗位必須的代價,你想完整地取得那五千甲騎裝備,只有犧牲自己的女人,你帶著作了犧牲,部下才會跟進。現在你懷疑這孩子不是你的,可是你跟賀蘭敏的信任和感情,就只剩下這個孩子了,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那天之後,你沒再碰過賀蘭敏吧。”
拓跋珪嘆了口氣:“我承認在這點上,我不夠大度,但我畢竟是一個男人,一想到那天晚上,她給幾十個男人玩弄時居然能爽到叫上一整夜,我就無比地噁心,再也不想看到她的身體。”
青龍嘆了口氣:“這也是幾乎每個你的手下都在想的事,不過越是這種時候,越是不能亂來,這些女人是你們扔給敵軍的,本就是你們沒保護好自己的女人,這時候若是拋棄她們,只會人心離散,甚至讓你的手下恨你當初的決定。所以,你就是再不喜歡賀蘭敏,再懷疑孩子不是自己的,也不能跟你的一些手下一樣,拋棄這個孩子,拋棄這個女人。”
拓跋珪點了點頭:“我明白老師的意思了,這個孩子我會繼續養,賀蘭敏那裡我也會經常去,但我不想再碰她。你看這樣可以嗎?”
青龍的眼中冷芒一閃:“你現在已經是魏王,也應該要考慮自己王妃的事情了。賀蘭敏就算沒經歷過那事,也不適合成為你的王妃,這個女人跟朱雀的關係非常微妙,有可能也是朱雀安插在草原上的眼線,離她遠點,不是壞事。”
“劉顯當年奪取獨孤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