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深吸了一口氣,冷冷地說道:“全力阻止劉裕在北方的功業,無論是自立還是北伐,別的事情都可以緩緩,但絕不能讓劉裕站穩腳跟。接下來,我們的精力只能在建康和荊州忙於各種昌道內鬥,劉裕,只有交給我們未來的青龍大人了。”
玄武冷冷地說道:“你是不是高估了盧循?就憑他,能阻止劉裕?”
朱雀微微一笑:“你可別忘了,天師道的實力來自於哪裡,是來自於那些民間的愚夫村婦,當年他們能忽悠檀憑之,魏詠之這些人拋家舍業地南下,就證明了其在民間的巨大影響力,這種影響力,在大晉,因為危及我們世家根本,所以我們透過禁止傳教佈道,限定道場的數量來加以控制,但是在北方,尤其是戰亂頻繁,人人自危的中原一帶,這些年,天師道的影響力,就跟野草一樣瘋漲,無人可以制止。”
白虎點了點頭:“是的,亂世之中,一切的社會秩序崩潰,仁義禮智這套無法約束那些野獸一樣的流寇與散兵,要想活下來,只有靠弱者間的互助,鄴城之戰後,天師道三傑沒有回江南,而是在中原一帶到處發展信徒,不少塢堡和村寨,都有他們的弟子留守,一旦被攻擊,則互相救援,靠了這一套,他們在中原有大量的信眾,即使是丁零人和張願,也不敢輕易地招惹他們了。”
朱雀點了點頭:“這是盧循出的主意,孫泰一心想在南方發展,想要巴結司馬道子,但是盧循本就是出身北方,眼光可比他師父高了許多,所以,我留意他很久了,劉裕在中原想要立足,不是軍事問題,而是經濟問題。”
玄武笑了起來:“是的,只要我們不給洛陽一帶的守軍提供軍糧,那劉裕就站不住腳,劉裕就算是軍神,可以百戰百勝,但也不可能吹口氣變出幾萬大軍的軍糧出來,連謝安北伐都得要我們各大世家出糧出力,劉裕連我們世家的支援也沒有,唯一能指望的,就是中原父老了。”
朱雀點了點頭:“所以盧循不用跟他正面衝突,只要讓那些塢堡主們拒絕給劉裕的洛陽守軍提供軍糧,那劉裕就沒法在那裡呆了,到時候只能帶著他的老弟兄們灰溜溜地回來,讓他知道,沒有我們世家的幫助,他什麼事也做不成,即使我們不出手壞他的事,他也解決不了軍隊的後勤,補給的問題。讓他在北方碰個釘子,才知道跟我們合作的必要性。中原呆不住,那回來只能低聲下氣地投靠王恭了,正好到時候桓玄和王忱聯手,荊州成為道子黨的強力外援,王恭有劉裕和劉牢之掌握北府,兩邊都想借著手頭的軍力成事,消滅異已,這內戰,也就能打起來了。”
白虎微微一笑:“是啊,不打一場內戰,也不知道哪些世家是想投靠皇帝或者是司馬道子,不把這些起了異心,不聽話的傢伙剷除,我們的黑手乾坤也混不了多久啦。我看王國寶就是起了異心,想要自己獨大,不去維持所有大世家的利益,哼,他也不想想,真要一家獨大,他有沒有那本事坐得穩。”
朱雀點了點頭:“是的,所以我們必須要讓這場內戰打起來,打一戰可以換我們五十年之安穩,也斷了司馬氏皇帝想要反撲奪權的心思,以後安心當他的傀儡就行,一切穩定之後,也不是不可以考慮讓劉裕北伐,但絕不會讓他現在就出兵,哼,就算他要建功立業,也得是在我們的控制和操縱之下才行,我們給他的,他可以有,我們不給的,他不可以搶。”
玄武勾了勾嘴角:“可是要是司馬道子現在就用孫泰,那怎麼辦?盧循你或者可以控制,可是孫泰,你是控制不了的。”
朱雀的眼中冷芒一閃:“孫泰也是急功近利之輩,司馬道子對他並不完全信任,也不會馬上給他大權,讓他先發展一段時間,天師道現在三傑在北方發展,南方卻是孫泰父子掌管,這樣下去,遲早也會內部出事,暫時不用擔心。至於桓玄,現在他活著比死了對我們有用,如果他能跟王忱聯手,奪取荊州,那這場內戰,就是早晚的事了,留著劉裕以後收拾他就行。”
白虎點了點頭:“王恭怎麼辦?他現在用劉牢之收了不少散兵流通,土匪馬賊,北府軍給他弄的是烏煙瘴氣,要是這些匪類一時興起,想借著除王國寶的機會打進建康放手大搶,那不就是蘇峻之禍重現了嗎?”
朱雀微微一笑:“劉牢之沒那個膽,王恭或者會衝動,但劉牢之卻絕不敢真的起兵進攻京城,他的心裡,世家才是天,我只要略施小計,就可以讓他乖乖聽話,不再妄動。等到我們需要內戰的時候,再讓他們打起來,這點,我相信還是可以做到的。”
白虎忽然說道:“可要是盧循阻止不了劉裕,或者說是不想阻止劉裕,讓劉裕在北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