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裕的心中一陣劇痛,看著王妙音這樣聲嘶力竭,聲聲泣血的模樣,充滿了無助與憤怒,他很想把眼前的這個柔弱的女子一把攬入懷中,用盡自己的柔情來保護她,可是他知道,自己不能,因為這樣的話,就會負了另一個深愛自己的女子,儘管她現在不在,但是劉裕總是感覺有一雙眼睛在背後注視著現在的自己,一步錯,不能步步錯,因為,那樣會讓自己終將萬劫不復,最終誤人誤已。
支妙音漸漸地停止了哭泣,她抬起頭,看著劉裕,恢復了平靜的神色:“對不起,我,我剛才有點失態。請你,請你不要有什麼誤會,我只是想弄清楚,弄清楚當時你的想法,沒有別的意思。”
劉裕嘆了口氣:“妙音,你說得不錯,是我心中一直對這段感情缺乏基本的信心,一直不敢真的相信你會愛上我,所以才會給奸人所利用,現在說什麼也晚了,事已至此,你我有緣無份,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只是,我不能讓你一直呆在這裡,無論你怎麼說你一心向佛,但是你剛才的表現已經清楚地表現,你的塵心未盡,在這裡仍然是受著煎熬,我不能讓你就這樣過一生。”
支妙音幽幽地說道:“那又能如何?我遁入空門,一半是因為對於你移情別戀的絕望,而另一半,則是因為要躲避皇帝的婚約,那時候我們都以為你已經死了,相公大人為了保住謝家,同意跟皇家聯姻,讓我入宮為後,我只能選擇這條路,現在你回來了,就要帶我走,你要皇帝怎麼想,讓天下人怎麼想?我的家族所做的一切努力,都會化為泡影,謝家將永遠一蹶不振,王家也會受到大的牽連,而你想要北伐建功的夢想,也會就此破滅,裕哥哥,事已至此,你必須要冷靜,切不可生出不切實際的想法。”
劉裕咬了咬牙,沉聲道:“妙音,你可知道,我們在鄴城的失敗,不是因為實力不濟,也不是因為運氣不好,而是被人陷害?”
支妙音點了點頭:“黑手乾坤的事情,娘回來的時候已經跟我詳細說了,其實她一直懷疑有這麼一個組織的存在,只是我們都沒有想到,相公大人居然也是這個組織中的一員,但這些年來,他在這個組織裡並沒有做有損家國的事情,這個組織看起來也是要維護世家天下的利益,只要不動了他們的這個基本利益,凡事都有的商量。”
劉裕恨恨地說道:“為了他們世家天下的利益,就能置我族,我國的利益於不顧,害死上萬精兵,錯失幾十年來大好的恢復河山的機會,無論怎麼解釋,我都不會接受。若不是策劃這一切的那個青龍現在已經被這個組織內鬥剷除,我是必滅之而後快的!”
支妙音的神色變得嚴肅起來,這一刻,她不再是那個兒女情長的劉裕未婚妻,而是那個足智多謀的女中諸葛,她的秀眉深蹙,正色道:“裕哥哥,你千萬不要有這樣的想法,這個組織的根基之深,超過我們的想象,相公大人何等人傑,仍然只能與之合作,就象你不可能真正地相信我對你是超過門第的真愛一樣,現在天下人的眼裡,世家甚至是超過了皇帝的最大權力之所在,大晉的每個角落,每個小民,每個普通人的一舉一動,衣食住行,都給這些世家所控制著,你要消滅黑手黨,就得消滅整個大晉,一切推倒重來,裕哥哥,且不說你能不能戰勝這個神秘可怕的組織,我只說就算你能將之消滅,你能用什麼樣的方式來代替這個世家天下呢?”
劉裕點了點頭,神色也變得嚴肅起來:“這些天,我想了很多,儘管桓玄和朱雀他們一直在說相公大人與他們是一路貨色,但在我看來,相公大人可能也只是想利用這個組織,先獲得絕對的權力,等北伐建立了大功,壓倒其他世家之後,他大概會想用別的辦法來架空這些世家,以新興的力量來取代這些世家,一旦世家不能象現在這樣控制到大晉上下的每個子民的生計,那這個組織就不是那麼非他不可了,也就到了可以終結它的時候。”
支妙音的臉色一變:“你的意思是,相公大人是想利用這個組織,去反過來最後消滅它?”
劉裕嘆了口氣:“他當年也用這樣的方式阻止過桓溫,因為桓溫並不是真心要北伐,不然的話早就攻下關中了,可是二十年後,他想透過同樣的方式北伐,卻被青龍所阻止,當時好像朱雀和白虎並不同意青龍的做法,但青龍卻說相公大人是要消滅其他三家才這樣做,能讓這二人相信,想必是青龍的手中有什麼證據,所以,我相信相公大人確有此意,他以前也跟我說過,北伐成功之後,會把北方收復之地,分封給北伐有功將士安家立業,也好拱衛新復之土,如此一來,就真的能在北方重新建立起一個沒有南方世家的天下,取代這個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