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黑手黨總壇裡,四個鎮守如同雕塑一樣,相對而坐。直到牆壁上的銅管中傳來了上面暗門關閉的聲音,餘音嫋嫋,玄武才緩緩地開了口:“看起來,他們已經作出了選擇,今天若不是因為此次商議如此重要,必須要參考那假黑手黨的動向再作決定,我們也不會冒險在此處重聚,現在,大家有什麼想說的嗎?”
朱雀冷冷地說道:“劉裕終於有可以實現他夙願的機會了,這就是他一向以來安排的,在江北北方故意不設防,引那南燕騎兵來攻打,這樣他才有出擊的藉口,而藉著打仗,進一步在江北和吳地實現軍事化管理,壓縮和控制世家名下的莊園。哼,不止是他這麼做,連劉毅也看了出來,也這麼幹了!”
白虎微微一笑:“怎麼,朱雀大人是擔心你家的莊園了嗎?不過這幾年來,你不是在江北新佔了不少地?按說也不吃虧哪。”
朱雀恨聲道:“先給些小利,再奪大權,就如剛才劉毅所說的,這叫溫水煮青蛙,現在謝混他們這些世家子弟已經失掉了明面上的政治決策權,一切政令皆由京八黨出,或者是象假黑手黨這樣暗中決策,難道這是好事?”
青龍平靜地說道:“沒辦法,現在的規矩就是這樣,要明面上的功勞才能得爵得官,不象以前世家天下時的那套父業子承,父職子繼了,所以連庾悅都搶著要隨軍出征。劉毅就是怕倒向劉裕那邊的世家子弟越來越多,才會發狠不許其他的世家子弟跟去,他撈了個鎮守後方,向前線運糧運兵的權力,一樣也算功勞,雖然不如直接打仗,但也能給不少世家子弟掙來功勞,也有這個底氣。”
朱雀沉聲道:“那如果是這樣,我們世傢什麼時候才能奪回大權?來這裡是為了跟大家商量要事的,可不是為了讓自己越來越失望!”
玄武微微一笑:“朱雀大人,請稍安勿躁,我倒是覺得,事情在慢慢地好轉,你難道沒有發現嗎?形勢跟前幾年比,已經在慢慢地逆轉了。”
朱雀不屑地說道:“逆轉?逆轉什麼了?我只看到,我們的權力,我們的生存空間越來越小,以前丘八們還多少要給世家一些面子,首輔之職還要給王謐這樣的人來坐,現在乾脆可以直接空著了。”
玄武搖了搖頭:“不是這樣的,朱雀大人,你不能把天下的權力,就看成朝堂上的官位,老實說,就是因為這種思路,當年的世家才慢慢地失掉大權的,你們明白我的意思嗎?”
青龍的眼中神芒一閃:“玄武大人的意思,是控制軍權?可是這是我們世家子弟最薄弱的一項,要論打仗,那跟從小有力氣,練砍人的武夫們怎麼比?”
玄武微微一笑:“不,我沒說軍權,現在這個就跟以前世家天下時的朝堂權力一樣,不用去想,我們要走的,是另一條路。”
白虎笑了起來:“玄武大人說的,應該是指那些地方,基層的權力吧,就象劉裕當年當京口的里正一樣。”
玄武正色道:“不錯,我說的就暈個。”
朱雀不屑地勾了勾嘴角:“我道還是什麼了不得的大權,弄了半天,原來就是這種收租徵丁的循吏啊,這有什麼值得羨慕的。要讓我們這樣高貴的世家子弟,去當那些里正,丘魁,那可是種侮辱啊。這種事情,以前派個管事不就能辦了嗎?”
玄武嘆了口氣:“如果朱雀大人永遠是這樣的想法,那我們永遠也不可能奪回失去的權力。是,以前這些鄉吏什麼的,派個管事去收租就可以了,莫敢不從,但現在還行嗎?現在大片地區都是得了軍功回家的那些武夫們任吏,而且就連當里正也需要一些軍功民爵了,你以為再派個管家去收租子,還有人會聽你號令?連地都不是我們的了,人家只需要向分他們地的朝廷,國家負責。”
朱雀咬了咬牙:“所以,我們得想辦法從丘八們手裡收地,這些人不太會治理,現在我們收或者說租地的行動,還是比較順利的,劉毅跟我們的合作,也多是在這個方面。”
玄武的眼中冷芒一閃:“劉毅是想讓跟著他混的人,無論是世家子弟還是京口武夫,都能在吳地和江北分到新佔的地,然後給這些人經營,自己只拿很少的一部分子租子,這樣積少成多,他的資源會越來越多,而且,打著國家的名義,徵丁收租,都是光明正大的事,不象以前的世家高門把糧屯在自己的倉庫裡,落人口實。如此一來,他有糧有兵,又讓這些地方的莊園主們對其感激,讓他經營個十年八年,那揚州就會跟桓溫當年的荊州一樣,永遠姓了他劉了。”
朱雀的眉頭一皺:“這麼說來,劉毅是比劉裕更危險的敵人?還披了層盟友的皮,讓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