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倒黴劍士的胸口也給開了膛,七八根斷掉的肋骨,直接倒刺出胸腔,而五臟六腑,紛紛滑出他的體內,只這一瞬間,就已經完全變成了紫黑色,而那黑爪之上抓著的心臟,還在微微地跳動。
即使是兇悍狂暴如沈田子,也給這長生人怪物那可怕的殺戮方式嚇得魂不附體,連拿著大錘的手,都在微微地發抖,那個長生怪物把手中握著的心臟,狠狠地握爪一捏,“叭”地一聲,黑血四濺,微微跳動的心臟,頓時就變成了一堆紫黑色的碎肉,散得到處都是,而那劍士被開了膛的屍體,也無力地落下,癱倒在地上。
沈田子身邊的兩個親衛,聲音都在發抖:“三,三哥,這,這回怎麼辦?”
沈田子同樣是上下牙關都在打架,彷彿置身於零下二十度的冰窟之中:“我,我,我,我不知道!”
一陣強烈的破空之聲響起,撲面而來的熱浪,讓這些吳地劍士們不自覺地後退幾步,只見幾十根燃燒著的火箭,射在了這些長生人的身上,可是,這個長生怪物身上那到處流淌著的腥臭的膿血,如皮屑般邊走邊落的腐爛肉塊,卻是把多數的火箭直接澆滅,並沒有象一般軍士中了火箭後,整個人的衣物都會燃燒起來,變成一個人形火把的模樣。
沈田子正一皺眉頭,卻只見三四個火油罐子,狠狠地砸到了這個黃髮長生人,還有身後的兩個長生怪物的身上,頓時,這三個行走的怪物,就變成了三個人形火堆,從頭到尾,全身上下,都包裹在熊熊的火焰之中,但是他們還是自顧自地向前走,周圍的劍士們,本能地向著四處散開,離他們至少十步以上,終於,在走出了二十多步後,這三個長生人,一頭栽到到了地上,烈焰之中,還能看到他們吃力地向前想要爬行,可不出三步之後,就徹底不動了,全身的護甲,衣服,連同他們的皮肉,都化為灰燼,只剩下了一個焦黑的骨架。
劉裕站到了沈田子的身邊,剛才就是他帶著朱齡石等三十餘名箭手,以火箭擊殺了這三個長生人怪物,朱齡石的面色凝重,喃喃道:“想不到,洛陽之戰十幾年後,這可怕的長生人怪物,再次出現了。”
劉裕點了點頭,看著驚魂未定的沈田子,說道:“此物就是以前天師道謀反之時,用藥物給人服下,讓人變成刀箭難入,不人不鬼的怪物,名叫長生人,你可能也聽說過。”
沈田子咬了咬牙:“以前那天師道是逼著新入夥的成員,生吃那些給他們俘虜的官員和軍士,然後讓人喝符水,貼咒條,說是信天師,得長生,沒想到,他們居然還會弄出這樣不人不鬼的怪物!”
沈雲子的聲音也在後方響起:“聽說,是因為當年這種讓人變成長生怪物的藥丸太過難得,數量有限,因此無法大量使用,而前會稽太守王凝之,也喜歡用這邪術,一次性地讓會稽城中上萬百姓服下了此物,名為鬼兵,想要對付孫恩的軍隊,卻因為給人偷換了一味藥物,上萬鬼兵當場死亡。這些世家和邪教徒,為了自己的一已之私,喪盡天良,不惜犧牲無數人的性命,變成這樣的怪物,如果抓到煉製這些怪物藥丸的傢伙,不管把他們碎屍幾萬段,都是罪有應得!”
劉裕沉聲道:“兄弟們,將士們,我們這一戰,不單是為了驅逐胡虜,也不止是為了建功立業,我們要消滅黑袍這樣的人間至惡,讓這些把人變得不人不鬼的邪術,再也不出現人間。這些長生怪物,非精鋼武器不能刺入,尋常刀劍就不要上去攻擊了,分散開來不要給他們碰到,幾人一組配合殺滅,最好是用精鋼長槊刺擊,將之固定於地,然後引火焚燒,如此方可消滅。田子,象你這樣上去肉搏的打法,是不行的,保持距離,找機會火焚,才是王道!”
沈田子咬了咬牙:“明白了,大帥,我這就去把這個打法告訴其他部隊。”
劉裕的耳中,傳來此起彼伏的慘叫之聲,那是四周裡的其他各部在跟這些怪物混戰時,不得其法,不斷有有軍士慘死在這些怪物的利爪與鋼牙之下,劉裕沉聲道:“如果沒有足夠的火油,就想辦法把這些怪物引到一起,讓他們自相攻擊,這該死的藥丸一般效力只持續一個多時辰,時間一到,自會脫力而亡,把這些飛進陣中的長生怪物全部消滅。”
正說話間,只聽到高臺之上,傳來一陣恐怖的磨牙之聲,而劍風獵獵的聲音,配合著王神愛的聲聲嬌叱,也傳了過來,劉裕的臉色大變,轉身就向著帥臺上奔去,斬龍刀倒提在他的手上,幾乎是以百米衝刺的速度前行,就算當年在淝水之戰時,冒著秦軍的飛石與弓箭,從那唯一一道浮橋上飛馳而過時的速度,也不及現在,因為,他的腦子裡現在只有一件事:“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