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馬發出了一聲悲嘶,斷腿之痛,痛徹心肺,這點換了人和馬都一樣,而這匹戰馬也頓時就撲倒在地,這回雖然不是馬失前蹄, 但失了後腿一樣站不起來,頓時就倒在了血泊之中。
坐在馬身之上的那個騎士,也沒法再保持身體的平衡了,本身剛才掄棒回擊就是對重心的巨大改變,這會兒更是站不住馬鐙,摔落了馬下。
渾身重甲的這個騎士還想掙扎著起身, 他的眼睛惡狠狠地盯著同樣倒在一邊的庾佑之,嘴裡低吼之,雖然庾佑之聽不懂鮮卑語,但同樣知道無非是那種必要取自己性命的狠話,他忍受著脖子上的巨大疼痛,支著重劍,準備站起來,搶在這個騎士起身之前,把他斬殺!
可是庾佑之剛剛撐著劍柄,就只見這個俱裝騎士的身邊,奔來了兩個宿衛鐵騎,他們這會兒沒有騎馬,手裡拿著鐵錘和熟銅棍,上來不由分說地就是對這個俱裝騎士一陣兇殘的暴擊,鈍器砸在此人的身上,頭上,幾乎每一下,都伴隨著碎骨之聲,俱裝甲騎的鐵甲防護,在這個時候卻成了制約這些壯士們迅速起身的最大障礙,幾乎就是給這一頓重擊活活地在地上錘死, 都沒來得及反擊甚至是格擋一下。
庾佑之又驚又喜,看著那兩個宿衛鐵騎:“劉小光,張不凡,你們的馬呢?”
這兩個宿衛鐵騎狠狠地錘了已經給砸成一片血肉模糊的這個俱裝甲騎最後一下,才抬起了頭,笑道:“不是你二叔下令,要我們第二隊的人全部下馬步戰嗎?這命令太他孃的舒服了,我們砸馬腿,錘人,想怎麼殺就怎麼殺,這些胡狗的刀棍,甚至夠不到我們,佑之哥,下次當心頭要再低點,別給錘到了,最好是彎腰砍。”
庾佑之狠狠地扭了扭自己的脖子,一陣“喀喇”聲後,他歪曲的脖子總算扭了回來,看著自己落在十餘步外,早已經變了形狀的頭盔, 他嘆了口氣,心有餘悸地說道:“奶奶的,好險,差點這腦袋就給開了花。小光,不凡,你們當心點,最好是悄悄接近敵騎,別給直接打了。”
劉小光哈哈一笑:“我們早就約定好了,不凡他故意大叫著衝過去,吸引敵騎注意,我在一邊偷襲,一砍一個準,好了,不說了,我們繼續去殺了,你當心點,最好找個伴兒陪你殺賊!”
張不凡一拉劉小光:“你看,那邊又有個,快去,李洛宇兄弟快要頂不住啦。”
二人也不再看庾佑之,紛紛抄起了傢伙,奔向了二人所指的方向,那邊只見兩騎正在捉對廝殺,而顯然是俱裝甲騎佔了上風,那個叫李洛宇的宿衛騎士正在連連後腿,手中的大戟招數也開始散亂了。
庾佑之咬了咬牙,站起身,身後傳來一聲馬嘶,他臉色一變,連忙舉劍就要向後掄擊,卻聽天庾長慶的聲音:“臭小子,連你叔也敢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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庾佑之連忙收起了這一劍,虛空向著別處掄了一下,他站定身子,說道:“二叔啊,這可怪不得我,背後突然來一個騎馬的,我哪知道是誰,砍了再說,這不也是以前你教我的嗎?”
庾長慶滿意地點了點頭:“不錯不錯,這點還記得,能在戰場上保你的命。現在戰況不錯,我們讓一隊戰士下馬砍馬腿,敵軍給殺得人仰馬翻,這會兒的功夫就給砍死四五十人了,早知道用這招,也不會死這麼多兄弟。”
庾佑之哈哈一笑,環視四周,確實,戰況已經跟他落馬的時候產生了根本性的逆轉,那時候宿衛鐵騎的全軍崩潰,似乎只是眼前的事,而現在,卻是馬上馬下的宿衛騎兵們在夾擊俱裝甲騎的戰馬,讓他們紛紛人仰馬翻。
落地的俱裝騎士往往連起身的機會也沒有就給地上的對手生生砍死,而馬上的宿衛騎士們也都學精了,根本不再以擊殺對手為作戰目標,而是儘可能地纏鬥,給自己的地面同伴刺馬臀,砍馬腿創造機會。
地上已經躺了五十多具俱裝甲騎們血肉模糊,給活活錘死的屍體,而宿衛鐵騎的屍體卻不到二十具,靠著這樣的戰損能力,甚至連第一隊的宿衛騎兵們,也漸漸地形成了二到三騎圍攻一個俱裝甲騎的態勢,更不用說去刺馬的步行戰士,也能形成三比一到四比一的優勢了。
別兒漢也是一陣手忙腳亂,兩個護衛騎兵緊跟著他,面對著六七個宿衛鐵騎的攻擊,更是有十餘把長槍大刀在向著他們的馬腿招呼著,這讓他們不僅要應付對面馬背之上的對手,更是要留心那些步行攻擊,甚至難以看到的敵人。
“嗖”地一聲,別兒漢臉色一變,向後一仰,卻是一根弩矢,堪堪地從自己的面前擦過,把他的頭盔,一把射下,遠處二十步外,四五個宿衛軍士,這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