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毅與一邊的孟昶相視一笑,孟昶看著庾悅,平靜地說道:“青龍大人,你是準備一個人去上任,還是帶你庾家的子侄,和其他交好的城中世家子弟呢,這可得想好啊。”
庾悅咬了咬牙:“這防備司馬休之,可不是我庾家一家的事,在京的世家得是有人出人,有力出力,除了我以外,謝混,郗僧施,還有王弘也得一起去,他謝家和郗家的家兵護衛也有幾千人呢,這吳地八郡,他們的莊園現在可不少,萬一我率兵去了後有些矛盾,也好讓他們出面,各家莊園各家管,這規矩早就有的。”
劉毅淡然道:“王弘現在在江州何無忌那裡,只怕過不來,不過他的族弟王華,也就是王恭之亂中死掉的王導之孫王欽的兒子,現在還在家中閒居,這次你去吳地,正好可以把他放出來,琅玡王家自從王凝之死後,也是人才凋零,給他們個機會,不是壞事。”
庾悅的眉頭一皺:“這個王欽,當年可是藉著王恭起兵攻打王國寶時,趁機在吳地起兵作亂,企圖自立呢,是天下公認的反賊,後來給劉牢之率兵擊滅,這種人的兒子要找出來作為琅玡王氏的代表?難道王家就沒別人了嗎?”
劉毅嘆了口氣:“要是還有別的什麼人才,也不至於找這個罪臣之子了,青龍大人,這世家間的背叛和得勢,都是手心手背的事,你庾家當年不也是給桓溫弄得幾乎滅門嗎?現在不也是趁機成了四大鎮守?做人留一線,就是給自己留個機會,這個道理你應該明白。”
庾悅哈哈一笑:“剛才不過是試探一下你罷了,這個道理,我們這些百年世家又怎麼會不知道?那我先代王華謝謝你了。不過你可不能耍賴啊,六千北府老兵,少一個我都不會去吳地的。”
徐羨之嘆了口氣:“青龍大人,既然白虎大人這樣答應你了,就不會出爾反爾,再說,趙倫之本就是鎮守京城,而唐興所部,也是一直在吳興一帶防備妖賊,順便起監視司馬休之的作用,這吳地可是當年出過孫恩之亂的地方,我們對這裡的警惕,從沒有減輕過。不過話說回來,這上萬兵馬,包括建康城中不少世家的私兵都出發去吳地,京城的防衛可真的單薄了不少,京口那裡幾乎無兵防守了,還有京城的宿衛軍不滿萬人,真的沒事嗎?”
劉毅勾了勾嘴角:“我在京城中的地下勢力,可以臨時集結,編入守城丁壯之中,他們都是多年老兵,悍卒,一可當十的精銳,有這兩千人,足以抵擋幾萬精兵。加上玄武大人和朱雀大人你們自己的實力,就算城中有人作亂,想必也能應付,何況,這不還有孟懷玉的一萬豫州兵馬來換防嗎?他可是真正的名將,有他在,京城無憂。”
孟昶嘆了口氣:“看來,這些事情都給你考慮到了,但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真的領兵北上,那幾乎調走了所有大晉的機動兵力了,包括糧草儲備,在京城和吳地也許還能防守,可是江州,荊州那裡就薄弱了,而且你說北伐還要動用那魯宗之的雍州兵馬,如果這樣一來,嶺南的妖賊和西蜀的叛軍同時進攻荊州,那如何防守?”
劉毅勾了勾嘴角:“這個,江州和荊州的兵馬一直就是防備這兩路賊人的,不足為慮,如果說要是連他們在當地的三萬大軍都收拾不了區區嶺南的萬餘老賊,還有蜀地那些不會打仗的山猴子,那何無忌和劉道規乾脆去自殺吧。”
孟昶的眉頭一皺:“白虎大人,話可不能這麼說,為了寄奴的北伐,我們可是把本來應該派到江州和荊州的兩萬精銳,還有一百五十萬石軍糧調去了南燕前線,這些是你知道的,現在何無忌在江州不過一萬五千兵力,劉道規在荊州也不滿兩萬人馬,而且多是要散在各州郡鎮守,以防這兩州的桓楚餘黨作亂,這半年多來,大戰沒有,小的平叛治安作戰不斷,更要命的是,他們沒有把糧草集中,尤其是江州,還沒到秋收,各州郡的糧草沒收上來,而本應調撥給何無忌的一百五十萬石軍糧又給了劉裕,若是真有敵軍來襲,只怕會出大麻煩。”
劉毅自信地擺了擺手:“哪來的大批敵軍來襲?無忌那部下都是多年精銳,光是在豫章他身邊就有五千人馬,一萬多人還散在各地,要聚集起來也不過是旬日之事,現在是因為要收糧徵丁,散去了各郡罷了,江州畢竟是內郡,安全得很,嶺南的妖賊如果想大規模出動,光是爬五嶺就要半個月以上,還要先攻略湘南諸郡,再入長江,至少要一兩個月才做得到,有這個時間,無忌早就集結兵馬,和荊州的道規聯手對敵了,再說,這建康城不是還有援軍嗎,豫州也有留守部隊,隨時可以支援,翻不了天。”
說到這裡,劉毅頓了頓:“何況無忌一向有掃平嶺南之心,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