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淵明的臉上閃過一絲失望之色:“難道,這次這麼多的佈置,這麼多的安排,還不能打敗劉裕?”
鬥蓬微微一笑:“我這次的首要目的,是打敗黑袍,而不是打敗劉裕,明白嗎?”
陶淵明吃驚地瞪大了眼睛:“主公,你,你居然要消滅黑袍?真的決定要做這個事了嗎?”
鬥蓬冷冷地說道:“那還不是你乾的好事?你為了搶王妙音,讓明月脫離了黑袍的控制,接受了你的命令,無論這事成與不成,黑袍都只會以為是我指使你的,加上之前我讓你詢問他是否要我在南方相助,更是讓他認定了這點,他趕回廣固城死守而不是跟我會合,就說明他已經打定了主意要跟我決裂,這次他是想打敗劉裕,兼併其軍隊,以此重振在北方的聲威,與我對抗,所以,我得改變目標,把消滅黑袍,作為比打敗劉裕更重要的事情。明白嗎?”
陶淵明咬了咬牙:“如果因為我的自行其事造成了兩大神尊的誤會,那我萬死不能贖這罪了,我可以現在就去向他解釋。哪怕拼上這條命,也…………”
鬥蓬擺了擺手:“不必了,這種事情只會越描越黑,哪怕是我直接殺了你,把你的屍體送給他,他也會以為是殺人滅口。反正我跟黑袍合作這麼多年,到了現在這步,也確實到了需要圖窮匕見的時候了,誰也不想讓對方佔了獨自完成萬年太平計劃的好處,這點,才是我跟他根本的矛盾。”
陶淵明有些迷茫:“可是,這個萬年太平計劃,不是你們合作多年,用了畢生的心血要完成的事嗎,怎麼會在這個時候…………”
鬥蓬冷冷地說道:“從一開始,我和他就沒有真正的合作,黑袍的身上,甚至是他的家族的身上,有一個詛咒,他想要打破這個詛咒,才會跟我合作,其動機從一開始就不簡單,現在到了最後一步,我料他會成為我完成萬年太平計劃最大的阻力,所以,得趁著這個機會,把他消滅,換成一心想要修仙成神的使徒,登上神尊之位。”
陶淵明的眼中閃過一絲喜色,連忙道:“屬下一定盡心竭力,為主公盡犬馬之勞!”
鬥蓬點了點頭:“淵明,好好幹,在這裡繼續和老和尚合作,跟他也可以聊聊佛經之類的,以後如果跟劉裕要長久地爭鬥,還是得以你的所長,來制他的所短才行,明白我的意思嗎?”
陶淵明若有所思地自語道:“是啊,不要跟劉裕比打仗的本事,要跟他比思想,文化,治國這些。主公是這個意思嗎?”
鬥蓬的眼中冷芒一閃:“是的,世家的那套玄學,講的是獨善其身,黃老之道,要的是無為而治,朝廷不能干涉民間,其實也就是不能觸動他們這些世家豪族的利益,這點如果是對司馬氏的傀儡皇帝還可以,但對付劉裕這樣的強勢大權臣,已經不好使了,他就跟漢武秦皇一樣,要的是大有為,要的是大功業,要的是軍功爵,需要集中一切國家的資源,讓世家大族拿出利益為他的北伐大業效力,這是大義名份,沒人可以拒絕。”
陶淵明咬了咬牙:“我們可以用司馬國璠作文章,如果連司馬氏這個皇帝也帶頭反對劉裕,那他這個北伐的大義,還剩多少?”
鬥蓬嘆了口氣:“淵明啊,你想的太簡單了,你以為司馬氏皇帝,或者是宗室,就代表著大義的名份?如果他們的皇帝身份真的這麼管用,還會給世家大族架空百年,虛君實權嗎?他們連那些世家大族都鬥不過,說得難聽點,當年造成八王之亂,北方淪陷的罪魁禍首,就是他們司馬家,敢對北伐之事提半個不字,那他們這個皇位也不用坐了,劉裕直接可以自立為帝,明白嗎?”
陶淵明冷笑道:“這樣一來,劉裕就成了自己曾經號召天下要討伐的逆賊,成了桓玄這樣的篡位者,就不再有大義名份了!”
鬥蓬搖了搖頭:“司馬氏不也是透過對外征戰建功來篡魏成功的嗎,這天下本不姓司馬,自秦之後,乃是劉氏漢家天下,劉裕如果打著驅逐胡虜的名義,可比什麼司馬氏的皇家血統要正得多,哪怕是世家大族,也不敢公開反對他的。再說,王妙音現在是皇后,掌握了後宮,司馬德宗在她的控制之下,只要司馬德宗沒辦法直接起來反對劉裕,光靠幾個宗室起兵,也就是打個旗號罷了,不會有什麼人追隨。”
陶淵明咬了咬牙:“可是主公剛讓我跟姚興說,那些世家大族會把他們的豫北和淮河的力量,投入司馬氏宗室的名下,組成叛軍的,難道…………”
鬥蓬冷笑道:“那不過是要姚興相信,跟我們合作罷了,要是世家大族們真的還有這些力量,在吳地給天師道打得滿地找牙時早就用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