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嗣看向了安同,嘆了口氣:“安叔叔,這回若不是你鼎力相助,只怕我早就給奸人害死了,父皇真的沒有看錯你,你果然是他最忠誠的兄弟。”
安同的眼中泛起了淚花:“只恨,只恨我當時沒有在陛下的身邊,沒有辦法去救他。”
崔宏搖了搖頭:“黑袍是非常可怕的對手,可能陛下生命的末期,已經被此賊的藥物所控制,生不如死,所以提前地安排後事,他假意驅逐太子,就是為了保護太子,引出賊人,雖然最後沒有親手誅殺賊人,但還是破獲了賊人的陰謀,賀蘭敏母子想要奪權的野心給粉碎,大魏,也終於可以得到持久的安寧了。”
崔浩的眉頭一皺:“我不明白,以陛下的神勇,為什麼不單獨殺了黑袍呢,為什麼明明知道賀蘭敏的陰謀,卻不動手主動消滅,反而要置自己於危險之中?”
安同長嘆一聲:“崔公子有所不知,這是陛下一貫的用兵之法,他喜歡用險,喜歡親自作為誘餌,引敵人上勾。老實說,萬人現在說出了奸人是誰,但當時在陛下看來,是不知道敵在何處的,他曾經和我談過,總感覺有一隻無形的黑手,操縱了歷年來身邊的無數次叛亂,外人皆道陛下晚年精神失常,暴虐殺人,但其實拓跋儀,穆崇,庾嶽,崔逞等人,皆有證據確鑿的謀反之舉,這些證據多是我親自收集,鐵證如山,但為了保全他們的家族,沒有直接公佈,不然的話,恐怕連他們的子侄也要一併誅殺了,其實陛下是真正行仁義之舉啊。”
拓跋嗣的眉頭一皺:“那屠戮清河,又是怎麼回事?”
崔宏勾了勾嘴角:“那是知道了城中世家與賀蘭氏有暗中勾結,這才暴怒之下殺人立威,陛下本性其實挺好殺戮的,重刑名,但為了建立江山,一直壓抑著自己的這種本性,只是有時候藥性上來,無法控制自己,就象參合陂的時候,他其實很清楚不能做這種坑殺幾萬降卒的暴行,有違天和,但是在王建的引誘之下,加上藥力作用,還是做了這樣的暴行。太子,你要引以為戒,遠離五石散,現在看來,這東西太害人了啊。”
拓跋嗣咬了咬牙:“父皇征戰多年,傷痕累累,需要這東西鎮痛,而歷來只有賀蘭敏調製的巫藥最有療效,所以父皇雖然明知此女心地險惡,但又離不開她,最後終被其所害!”
安同點了點頭:“你父皇跟賀蘭敏的恩恩怨怨,我非常清楚,當年創業之時,可以說是共相扶持的夥伴,但賀蘭敏和賀蘭部落的野心太大,讓陛下不能容忍,這才痛下殺手,這中間的陳年舊事,是非曲直,不必多說了。只是我沒有料到,賀蘭敏的背後,居然是黑袍這個可怕的傢伙。更沒有料到,賀蘭敏和慕容蘭,居然都是此人的弟子。看來,這場巨大的陰謀,很早以前就展開了。”
拓跋嗣恨恨地說道:“這個老賊他想幹嘛?父皇已經讓他當國師了,幾乎給了他一個方士所能得到的一切,他還不滿足嗎?”
萬人的聲音突然在一邊響起:“黑袍似乎是為了保護賀蘭敏才對先帝出手的。當時先帝是暴怒之下,認定了賀蘭敏要奪權篡位,這才準備將之斬殺,而黑袍也是在此時跳出,與賀蘭敏聯手攻擊陛下。”
安同恍然大悟:“原來如此,看來黑袍早就有奪位之心,畢竟他無法控制陛下,而賀蘭敏母子,他可以完全控制為傀儡,這才是這次真正的罪魁啊。”
崔宏突然說道:“我想起來了,這個黑袍,是在柏肆之戰時突然出現的,他救了陛下,當時是破解了慕容蘭和慕容鳳率領的慕容家精銳的突襲,由是取得了陛下的信任,可剛才你們一說,慕容蘭也是這個黑袍的弟子,這麼說來,上次所謂的救駕,可能是個故意設好的局,他明知慕容蘭會來,故意提前救走陛下,以取得陛下的信任,而那些什麼長生人怪物,也多半是他弄出來的妖物,最後自己出手毀去,以顯示自己的神力。”
拓跋嗣長嘆一聲:“想來就是這樣了,只是,他既然也能控制那個慕容蘭,為什麼要來禍害我們大魏?”
安同搖了搖頭:“慕容燕國跟我們的情況不一樣,他們諸王都有野心,互相爭鬥不休,慕容蘭不過一介女流,無資格介入這皇位之爭,只能起一枚棋子的作用,但是賀蘭敏不一樣,她是陛下的夫人,還生有皇子,有繼承的可能。”
說到這裡,他長嘆了一聲:“也許,慕容家也有他布的局,比如那個慕容麟,一心爭權,最後毀家滅國,在我看來撈不到任何好處,甚至是蠢不可及之行為,但如果是被黑袍這樣的陰謀家操縱和控制,那就是情理之中了。太子殿下,等捉到賀蘭敏之後,我們最好暫時不要殺她,從她嘴裡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