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蘭敏的眼中閃過一絲狠厲之色:“拓跋嗣一定不止安同一個支持者,也不會只有於慄磾一個刺客。當時於慄磾離開的時候,陛下還有氣在,我估計這會兒他們也不敢確定陛下是死是活,也想觀望,所以,我們斷然不能在此時公佈陛下的死訊,要讓所有掌握五千以上兵馬的部落大人,只要在京的,都要讓他們馬上入宮,就說,陛下要跟於慄磾公開決鬥,要所有人做見證,如果不來的,就與於慄磾同罪!”
拓跋紹咬了咬牙:“母妃的意思,是這樣放訊息,會讓賊人以為陛下還在,沒死嗎?”
賀蘭敏冷笑道:“就是如此,陛下這幾年誅殺叛臣的時候,都是這樣讓所有大臣們集體進宮,然後拿下叛臣,就地正法,這一套大家會非常熟悉,因為有跟於慄磾決鬥的理由,所以外面恐怕也無人會懷疑。”
哈拉木的眉頭一皺:“可是於慄磾跑了啊,他至少會把刺陛下重傷的訊息散佈出去,那就算有內鬼,只怕也不敢來了吧。”
崔浩搖了搖頭,說道:“未必如此,於慄磾當時沒看清楚陛下的死活,加上賀蘭貴妃一向有回春妙手之能,他和拓跋嗣必然不敢賭陛下已死,從他逃的那麼快可以知道,此時的他,恐怕出了宮後就一路飛奔出了城,根本不敢去通知城內的同夥,而拓跋嗣一向逃亡在外,在大局已定前,也不會輕易進入平城,這會兒的城中,應該只有他們留下來觀望的一些同夥,而賊人的首腦,必不在城中!”
拓跋紹哈哈一笑:“那就應該封閉平城的城門,四處捕捉與拓跋嗣,於慄磾,安同等人交好的同黨,對不對?”
賀蘭敏的臉上閃過一絲失望之色,說道:“阿紹,現在你連大位還沒有登上,連群臣的擁戴都沒有取得,怎麼能做這種事?你以何身份下這樣的命令?”
拓跋紹的臉上閃過一絲慚色:“孩兒一時考慮欠周,抱歉。”
賀蘭敏嘆了口氣:“阿紹,出了這麼大的變故,你很快就要君臨天下,掌握萬千人的生死了,一定要凡事思慮周全,不能還跟以前一樣,童言無忌了,母妃能護得了你一時,可護不了你一世啊。”
拓跋紹咬了咬牙:“這些軍國大事,以前孩兒歷練的少,還需要母妃多多指導,需要各位的鼎力相助才是,此次的事,不獨是為了我掌權,更是要為我的父親報仇雪恨,不然,何以為人子,立於天地間?!”
賀蘭敏的臉上閃過一絲喜色,激動地點頭道:“為人至孝,才能對國忠誠,才能心繫蒼生,阿紹,這話母妃愛聽!”
崔浩正色道:“大王一片孝心,讓我等歎服感動,但現在,盡孝的最好辦法,就是打破賊人的陰謀,眼下大王能信任的,只有現在在這裡的人,外朝的大人,重臣們哪些是忠是奸,還需要看錶現。現在我們控制整個平城是不可能的,封城搜查賊人也做不到,但控制這宮城還是可以的,哈拉木將軍,你們現在手下有多少人馬,可靠嗎?”
哈拉木沉聲道:“宮中宿衛和獵郎兩千,由我等五名將軍所掌管,現在他們都在正常值守,我等五人也是到了這裡後才知道如此鉅變的,不過現在真相已明,我等會誓死效忠賀蘭貴妃和清河王。”
其他四將也齊聲道:“我等願效忠大王和貴妃,為先帝報仇!”
崔浩點了點頭:“有各位的支援,那大事就成功了一半,還請各位馬上出去,調集兵馬,留五百人在廣場上值守,一千五百人帶上弓箭上到城牆之上,千萬不要透露先帝的死訊,就說是陛下要跟於慄磾比武決鬥,然後分派緹騎,去城中通知所有侍郎以上的官員,讓他們一個時辰內,必須進宮見駕,而且得跟來使同時出發,旨到即走,可以便服入宮,不給他們任何轉環的餘地!”
賀蘭敏滿意地點頭道:“崔公子的佈置,真的非常厲害,如此一來,不給賊人們通風報信和互相串聯的時間,更不會給他們調動城外兵馬的機會。”
崔浩淡然道:“同時,還需要第一時間通知外城的兵馬,封閉城門,就說城中有數萬捉拿的俘虜,可能需要處刑以祭祀上天。”
拓跋紹不解地說道:“不是說我們現在沒有兵力去防守外城嗎?可是你這佈置,跟你剛才說的不一樣啊。”
崔浩擺了擺手:“外城是不可能控制住的,但是命令要下達,這會看出忠奸善惡,如果是城中百姓,其實早就知道今天在宮城的事情,見怪不怪了,而如果是奸黨,會以為我們準備封城拿人,要麼是逃跑,要麼是乾脆提前作亂。無論哪種情況,都可以讓賊人自己跳出來,我相信,大多數的將士,是忠於大魏,忠於國家的,不會在這時候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