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珪笑著抽出了隨身的短刀,走向了在地上的萬人:“先殺萬人,再誅清河,大魏天子方自安,不止是我,還有我的嗣兒,他以後…………”
刀光一閃,一把長劍突然扎進了拓跋珪的小腹,來自於躺在地下的萬人,一張人皮面具,應手而落,崔浩那張如美婦人般的臉,帶著嘲諷的神色出現在了極度訝異的拓跋珪的面前:“大魏天子方自安。”
拓跋珪“哇”地一口噴出,手中的短刀本能地扎向了地上的崔浩,可是這個美貌的青年一個滾翻,精光閃閃的短刀,直接扎到了他剛才躺著的地上,拓跋珪滿口都是鮮血,吃力地想要去拔那配刺向自己的長劍,可是手卻是僵在了半空之中,哪還動得了半下?
事情發生地是如此地突然,連賀蘭敏都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突然間,她明白了過來,因為手上那如山一般沉重的壓力,頓時消失不見,她從地上一躍而起,看著拓跋珪,大笑起來:“你終於有今天,報應啊,報應啊!”
拓跋珪忽然拼上了最後的力氣,大吼道:“來人,快來人哪,有人,有人弒君!”
黑袍陰惻惻地一笑:“不用浪費力氣了,所有外面的衛士,都已經中了離魂香,一個時辰內是不會醒來的,但外人看來,都站在原地,與常人無異,他們自己也不可能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只會看到一個時辰之後發生的一切。”
拓跋珪的嘴角掛著鮮血,不信地看著黑袍:“為什麼,為什麼要,要背叛我?你,你不是說,我可以,可以給你想要,想要的一切嗎?”
黑袍微微一笑:“我想要的大計,現在需要你的命,這個恐怕你不會給我,所以,我只好設這個局,自己來取了。拓跋珪,在我的計劃之下,你復了國,當了皇帝,入主了中原,威風了這麼多年,也該知足了!”
拓跋珪突然大笑起來:“哈哈哈哈,想不到我拓跋珪縱橫一世,居然,居然最後,最後栽在你們這些陰謀家,陰謀家的手上,天意,天意啊!”
他的目標最後落在了站在一邊,臉上掛著冷笑的崔浩身上:“我,我對你崔家不薄,這個,這個賤人和這個,這個老鬼有異心我,我不奇怪,可是,可是你為何…………”
崔浩淡然道:“我知道你其實從來沒有信任過黑袍國師,即使是今天,即使是剛才,你也隨時防著他,所以,今天的這個局,真正的殺招在我,你千算萬算,沒有算到,這個萬人居然是我扮的。更沒有算到,你的精心安排,早就被我們看破,你以為你能用這個局來測出誰忠誰奸,可沒有料到,最後反而是你的意圖被識破。拓跋珪啊拓跋珪,要想得天下,你還不夠格啊!”
拓跋珪一口老血噴出,這回他噴出的血,已經是黑色,他喃喃道:“好,好厲害的毒,我,我現在才知道,為什麼,為什麼你們這些,這些河北漢人世,世家,可以,可以歷經,歷經這麼多年,這麼,這麼多朝代而,而不倒!”
崔浩冷笑道:“你現在才明白這點,太晚了!拓跋珪,你處處想學我們漢人的權謀,卻不知道,一世帝王不如百世諸候的道理,我們的祖先從幾千年前的春秋戰國時期就明白了這個道理,知道隱忍,知道藏拙,知道自保,而你,只靠著手上的蠻子兵馬,就以為可以天下無敵,可悲啊,你以為可以驅使我們,殊不知,其實不過是我們手中的玩物而已,噢,對了,忘了告訴你,清河郡的事,就是我們河北漢人世家暗中策劃的一場勝利大逃亡。崔盧鄭王的子孫開枝散葉,你除非屠盡整個北方,不然,永遠也別想勝過我們!”
拓跋珪慘然長笑:“你說得對,不知敵,不知彼,豈能不敗!不過你姓崔的也不要,不要太得意,那些,那些在南方玩弄權術,操縱天下的世家,世家大族,已經,已經被我的阿幹劉,劉裕壓制了,我的子孫,我的子孫也有拓跋家,拓跋家的血,以力為正,總會,總會消滅你們這些陰謀家的,他們,他們一定會,一定會盡屠你們,你們這些陰謀家,為,為我報,報仇的!”
賀蘭敏一陣怪笑:“可惜,你這輩子也不可能看到了,拓跋珪,你橫行天下,手下冤魂何止百萬,今天這個結局,是那些被你害死的人,借我的手,向你索命,也是你我恩怨的了斷,去死吧!”
她猛地向前一躍,跳到了拓跋珪的身前,出手如電,抓住了那把刺進他身體,劍身藍光閃閃,顯然是塗了劇毒的長劍劍柄,猛地向內一推一刺,這一劍直接就沒了柄,從拓跋珪的腰背後刺出,拓跋珪一聲怪叫,也不知道哪裡來了一股勁,本來都抬不起來的手,直接就抓向了賀蘭敏,而他的吼叫聲在帳內迴盪著:“跟我一起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