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裕搖了搖頭,眼中閃過一絲憐惜與溫柔,看著慕容蘭:“我最擔心的不是這個,阿蘭,事到如今,你我之間不應該再有秘密保留了,你的身上,是不是有黑袍和天道盟的禁制之物,用來操控你?”
慕容蘭的眼神中神色平靜,說道:“你是怕我跟明月一樣,體內給放個蠱,然後變成個怪物是嗎?”
劉裕咬了咬牙:“我是絕對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的,我以前就說過,不管遇到天大的麻煩,我們夫妻要一起面對,如果為了救你的命,我願意對黑袍作出進一步的讓步!”
王妙音的眉頭一皺:“恐怕只有退兵,才能讓黑袍滿意,劉裕,你肯做這樣的讓步?”
劉裕沉聲道:“這是國事,當然不行,但我個人會向黑袍作出讓步,當然,這一切的前提,是他要離開廣固,離開南燕,不再妨礙南燕向我們大晉降服之事。”
慕容蘭輕輕地嘆了口氣:“劉裕,你說了這麼多,怎麼就不想想,為何黑袍要這樣苦守廣固?他若是想保命,那隨時可以離開,甚至不用回來。”
劉裕的眉頭微微一皺:“我想,這是因為他捨不得在南燕的權勢吧,那種掌握一個國家,掌握幾百萬人生殺予奪大權的感覺,不是一般人可以拒絕的。而在南方的那個鬥蓬,可以透過控制天師道來推翻大晉,想必也是同樣的考慮。”
慕容蘭搖了搖頭:“你還是不瞭解天道盟,劉裕,這個誤判可能會讓你付出非常大的代價,黑袍要的,鬥蓬要的,從來不是明面上的國家權力,這也是天道盟這麼多年來一直不為人所知,隱身於暗處,連黑手乾坤都不知道他們存在的原因。現在我不能跟你再多說有關天道盟的事,我只能告訴你,黑袍應該是不會放棄廣固的,城裡人現在站在他這邊,我也沒辦法把他趕走,你的提議我會轉告,但你不要抱任何希望。而我的提議,希望你能好好考慮一下。”
劉裕嘆了口氣:“我就算退兵,你就有辦法驅逐黑袍了?他要是這次守下廣固,就是全城人的英雄,到時候人氣更高,你拿什麼去驅逐?”
慕容蘭咬了咬牙:“他畢竟只是國師,不是慕容家的人,這權力之爭,向來沒有道理可講,你為大晉立下蓋世之功,那個癱在龍榻之上,口不能言的司馬德宗,難道會念著你的好?!”
王妙音笑道:“你的意思,是想挑起慕容家的皇帝跟這個大國師的矛盾,將之驅逐?這倒是個好辦法,立不世之功,自然也會遭遇最大的猜忌。”
劉裕搖了搖頭:“阿蘭,連你都是天道盟的人,你能站在慕容家一邊跟黑袍為敵?你身上如果給他下了那些禁制,就算你想跟他對抗,他也可以隨時取你的性命啊。”
慕容蘭微微一笑:“你什麼時候還學會關心女人了?”
說到這裡,她秀目流轉,看向了王妙音,眼神中閃過一絲隱隱的得意之色:“看來我們的英雄,也會變得兒女情長了呀,妙音妹子,這是你教的嗎?”
王妙音面無表情地說道:“我是大晉皇后,他是大晉將軍,不象你們是夫妻,慕容蘭,不要在我面前開這種玩笑,我並不覺得好笑。”
慕容蘭輕輕地嘆了口氣,臉上閃過一絲憂傷之色:“好了,妙音,這裡只有我們三個,我們之間牽絆纏綿,愛恨交加,亦敵亦友這麼多年,也許,這回會作個了斷了,劉裕,我的身上,已經沒有那所謂的禁制,黑袍已經掌握不了我的生死,而且我從來不是怕死之人,一直留在天道盟,為黑袍效力,還是為了我們慕容氏的一族。”
說到這裡,她抬起了頭,看著劉裕:“但我發誓,從跟你認識以來,我利用過你,也曾經在壽春背叛過你,但自從在草原上你我成為夫妻之後,我從沒有再傷害過你,也沒有傷害過大晉,我為黑袍做過很多傷天害理之事,但從我們成為夫妻之後,我就沒有害過你一次!皇天在上,厚土在下,我慕容蘭可以對天發誓。”
王妙音輕輕地嘆了口氣:“慕容蘭,我相信你,我們同為女子,同樣痴情,但也知道你我很多事情,身不由已,也許,就是所謂的宿命吧。不管怎麼說,我不希望你真的有不好的結局,既然你身上的禁制已經解除,不再受黑袍的控制,這回跟我們回去吧,慕容氏的命運,不是你能挽救的,你已經盡過力了,想必你們的列祖列宗,也不會怪罪你的!”
慕容蘭咬了咬牙,看著劉裕:“你覺得我會聽妙音的話,就此跟你回去嗎?”
劉裕的嘴唇輕輕地抽動了一下,搖頭道:“不,你不會的,你是阿蘭,是女中男兒,蓋世英雄,是我劉裕在這個世上最尊敬和最佩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