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處微微一愣,睜大了眼睛,一臉旳疑惑,但他意識過來,看朱齡石的臉,是看不出結果的,所以他的目光,迅速地投向了前方,那些突然躍出的晉軍伏兵盾衛們,手中持著大盾,甚至沒有人拿著長槊這樣的武器,看起來,就是普通的盾衛,沒有任何特別之處。
孫處咬了咬牙:“搞什麼啊,什麼日天之力,我看是要給賊日了啊。大石頭你”
他的話音未落,只見眼前突然一陣強光襲來,彷彿是太陽在自己的目前頓時出現,幾乎是一下子,什麼也看不清楚了,他大叫道:“怎麼回事,怎麼回事!”
孫處的手中,多了一條黑布,隱約之前,他似乎能看到朱齡石的眼睛上,也蒙了一條黑布,而他的聲音平靜地傳來:“三蛋哥,蒙好眼睛,一會兒但且看看結果就行。”
孫處往眼睛上紮好了黑布,然後緊緊地握著手中的長槊,沉聲道:“就算敵騎殺到,我也能聽風殺賊,不過,希望一切如你大石頭所說,再次睜眼時,已經看到敵軍屍橫遍野!”
就在二人的前方, 二百多名伏兵, 也迅速地蒙上了眼睛, 與此同時,他們一把扯下了盾牌正面的蒙皮,正好這會兒, 陽光從側前方照射而來,而他們的盾牌正面, 居然不是木製的盾面, 而是整面銅鏡, 在陽光的照耀下,頓時就是光芒萬丈, 兩百多萬盾牌,瞬間就變成了兩百多面巨大的發光體,這讓三十步外, 正在全力“嗚--啦”衝刺的俱裝甲騎們, 頓時就亮瞎了眼。
衝在最前方的慕於剛, 瞬間只覺得眼睛彷彿給火箭射中, 灼熱難當,對面的一切, 都根本看不到了,“嗚--啦”之聲,變成了聲聲慘叫:“我的眼睛, 我的眼睛,我, 我什麼也看不見啦!”
就連馬匹,也在悲嘶不已, 如同給成百上千枝弓箭射中,或者是給長槊狠狠刺中時的那種慘鳴之聲, 而很快的,就會有戰馬之間互相沖撞,鐵甲騎士跌落馬下時的聲音,從四面傳來了。
慕於剛咬著牙,他扔掉了手中的騎槊,因為他現在已經看不清前方,也看不清對面了, 他感覺到自己的眼角邊有什麼東西在往下淌,一股血腥氣鑽進了他的鼻子裡,他能體會到,那是眼睛在出血, 對方不知道用了什麼奇門邪術,居然能一瞬間就壞了自己的眼睛。
慕於剛狠狠地一拉韁繩,座騎一聲長嘶,跳了兩下,終於還是停住了,身邊不到五尺的地方響起一陣巨大的聲音,那是連人帶馬,生生栽倒的響聲,伴隨著人腿給馬身狠狠地壓中,骨斷筋折時的慘叫聲:“啊,我的腿,我的腿!”
慕於剛雖然看不到周圍的一切,但能從身邊此起彼伏的慘叫聲,聽明白周邊的情況,自己這回所遭遇的攻擊, 是前所未有的,一陣強光閃過之後, 自己的這一百多騎的眼睛, 連人帶馬, 幾乎全部瞎了,現在他的眼睛腫得厲害,根本張不開,但又不是眼睛中箭的那種硬損傷,如果這時候收不住馬蹄,繼續衝擊,那十有八九會跟邊上的同伴撞到一起,就象剛才自己身邊那人一樣!
慕於剛咬著牙,艱難地掏出了懷中的號角,迅速地吹起了兩短一長的三聲,那是就地回撤的號令,吹完這個,他調轉馬頭,也顧不得東南西北,僅從剛才衝鋒時所感覺的方向,讓戰馬直接轉向,再向著後方全力奔去。
就在慕於剛剛剛向後策馳的一瞬間,他彷彿聽到了身後,響起了一陣雷鳴般的吼叫,聽得懂漢語的他,可以很清楚地聽到身後那些濃重的吳越口音在大叫:“莫教那打旗的賊騎逃了,殺了他,殺了他啊!”
慕於剛魂飛魄散,因為他可以清楚地聽到,這些聲音就在自己的身後三十步左右的地方響起,甚至他可以想象到周圍的情況,只怕自己的手下,已經沒幾個還能活著的了,就算以自己的應變速度,也不過如此,其他人自不必言,而身後的晉軍,顯然是有備而來,施妖法弄瞎了本方將士們的眼睛後,就開始全面攻擊了,甚至連拉弓上箭的聲音,也從後方傳來,顯然,已經有起碼十根以上的箭,在指向自己了。
慕於剛咬著牙,一邊拉著馬韁向前飛馳,一邊順手把右側馬鞍的騎盾,給拉到了背後,他甚至沒有時間象平時那樣去繫牢盾扣,然後再在自己的前心護心鏡那裡打個結,只是抓著盾內側的皮索一扔,讓這面盾透過肩上的皮帶,掛在自己的後背之上,能感覺到盾身罩住了自己後心要害之處,就算完事。
而慕於剛的左手和兩腿,也半點沒閒著,猛地松韁馳馬,兩腿狠踢馬腹,他甚至能感覺到馬刺狠狠扎進馬腹後在脂肪中攪動能給馬兒帶來的劇痛,這匹沙裡飛是他多年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