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牛五陽鬆開了抱著馬腿的手,說道:“小的現在就去給您找,只是,只是兩位大爺的刀,讓小的…………”
公孫五樓擺了擺手,示意那兩名俱裝甲騎收起了好,他們嘴裡罵罵咧咧的,一個人還踢了牛五陽的屁股一腳,才把帶血的戰刀給收進了鞘中。
牛五陽站起身,扭了扭脖子,又張了張手臂,顯然,剛才給按得太久,讓他四腳有些不太舒服,他在一地的屍體裡來回走動著,時不時還會踢上那些穿了鐵甲的北府軍甲士屍體幾腳,或者是對著這些北府軍的屍體,吐上幾口口水。要是他手上有刀,恐怕還會砍上幾下。
周圍的俱裝騎士們全都哈哈大笑起來,不少人已經把刀槊都收了起來,議論紛紛,顯然,他們都已經相信了,這個恨極北府軍的小兵,絕不可能再撒謊了。
終於, 牛五陽找到了一個披著鐵甲的屍體, 此人的手裡還拿著一根長槊,在他的身邊停著一匹披甲戰馬, 而一個俱裝騎士的屍體,也落在地上,腹部給這根長槊刺了個通透,而他的腦袋, 也給這個俱裝騎士手中握著的一根鐵錘砸了個稀爛, 頭骨四裂,看不出形狀了,而腦漿混合著鮮血,滿地都是, 這也是為何這個人的首級, 不象其他戰死將士的屍體一樣給取下的原因。
牛五陽的臉上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轉而狂喜道:“找到了,找到了,這傢伙就是我們輜重營的副幢主, 牛三平是也!”
公孫五樓騎馬走了過來, 看著這地上的屍體, 眉頭一皺:“不是你們輜重幢的軍官嗎, 怎麼穿著鐵甲,難道是你小子騙我?”
牛五陽連忙說道:“小的就是借十個膽也不敢騙五樓大人啊, 他因為是副幢主,平時也要監管我們,所以那些北府軍的吳狗,也給了他一套鐵甲, 他成天穿了這個, 以為就是北府軍了, 高我們一等, 哼,我們平時也沒少給他打罵過!”
他說著,恨恨地踢了這屍體一腳:“你不是叫我滾嗎,現在我滾回來了,你能拿我怎麼樣?!”
公孫五樓的眉頭漸漸地舒展開,卻又想到了什麼, 轉頭對著公孫六修說道:“查查這北府軍身上的腰牌, 看是不是叫什麼牛三平?!”
公孫六修跳下了馬, 走到屍體邊上, 彎腰下去在屍身上摸索起來, 很快,他就扯下了一塊腰牌,對著讀道:“此人是寧槊將軍所部第七輜重幢的副幢主,牛三平,五樓哥,這小子沒騙人。”
公孫五樓笑道:“牛五陽,你現在可以活下去了, 要是你一直肯忠心為我們辦事,我不僅會饒你一命, 還會把你編入我的親衛隊中,實現你的願望,欲得候, 事五樓,可不是一句空話哦。”
牛五陽臉上大喜之色上臉,一邊笑一邊哭道:“五樓大人, 您真是我命中貴人啊,我願意三生三世都服侍你。”
公孫五樓滿意地點了點頭:“很好,牛五陽,你說前面的營中,已經沒有防守了,那你能不能帶我們入營?”
牛五陽連忙說道:“這是一定的,剩下的七個兄弟,跟我都熟,只要五樓大人跟我一起出現在寨門前,把這些人的首級一擺,他們一定會嚇得投降。。軍中的其他將士已經都出去攻城了, 這大營之中,完全沒有防守兵力,只要有一千鐵騎殺入, 到處放火縱煙,一定會讓吳狗軍心混亂, 全線崩潰的!”
公孫五樓勾了勾嘴角:“可我看這是連營啊, 你們這第七輜重營邊上,是什麼營寨,有多少晉軍把守?”
牛五陽苦笑著搖了搖頭:“我不過一個小小的民夫,哪會知道這些,劉裕老賊治軍很狡詐,每隔幾天都讓我們更換營寨,雖然都是在這西城方向,但我也換了二十多個營盤了,有些馱馬營,哎呀,那個屎尿臭味,真的是讓人飯都吃不下,覺都睡不好啊。我們這個就是前天剛搬來的,之前肯定是…………”
公孫五樓的眉頭一皺:“這麼說,你們營地邊上,也有可能是晉軍的主營,甚至是這西城的大將營了?有可能會有大軍殺過來?”
牛五陽搖了搖頭:“那倒不會,因為今天早晨出營的時候,我親眼看到左右二營,也都是民夫和輜重兵出營,列隊向城門方向去了,只是我們這營給安排了派一半的人在長圍外值守。”
公孫五樓沉聲道:“那個張綱,還有他的那些個機關怪物,你可曾看到過?”
牛五陽擺了擺手:“那個張綱是我們大燕的巧匠,後來叛變投了晉,他一直是在西城主營,也就是那五龍口的山裡待著呢,我們還給他去送過木料,但只到谷口就給攔下了,不許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