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平的臉色一變,沉聲道:“胡長海,不要這樣亂說話,你有什麼證據說僕固兄弟是去搶錢了?”
胡長海咬了咬牙:“剛才那個俘虜牛五陽說,他知道營中放金元寶的地方,那是戰後給吳狗們發賞錢和軍餉用的,而那些守營的軍士之所以不見了,一定是先行去搶錢了。這不是我一個人信口開河,這裡有很多兄弟都親耳聽到了!”
他的話音未落,身後就響起了不少憤憤不平的聲音:“就是就是,胡隊正說得對,我們都可以為他作證。僕固俊有好處不帶大家分,就帶著他的部下去了,太自私啦。”
“呼延隊長,恐怕你的這個僕固兄弟,並不拿你當兄弟啊,你走了後他就是這裡的最高長官,連你的好處也沒留呢!”
呼延平咬著牙,恨恨地說道:“好你個僕固俊,居然是想吃獨食啊,難不成你想拿了金元寶就直接開溜嗎?都聽好了,這營中我已經探查過,沒有敵軍的埋伏,大家可以放心地衝進去!”
所有的俱裝甲騎們發出了一陣歡呼,不少人兩眼都放出金元寶的光芒, 即使是強大凶殘的俱裝甲騎們, 也不會嫌棄錢財的,這是基本人性。
呼延平縱馬而出, 咬著牙,恨聲道:“兄弟們,拿錢去了。”
胡長海突然想到了什麼,大聲道:“呼延大哥, 呼延大哥, 五樓大人還等著咱們放狼煙哪!”
呼延平的馬一點也沒有放慢,他甚至來不及停下來說話,可是他的聲音遠遠地從幾十步外順風傳來:“你是嫌分錢的人不夠多嗎?就算放煙也先拿了錢再說啊,差這點時間嗎?”
胡長海恍然大悟, 對著身後的一隊騎士們說道:“還愣著做什麼, 上啊!”
當呼延平衝到輜重營的中間將營這裡時,這裡已經一片狼籍,幾百個箱子都給翻開, 木料,鐵砂,硫黃這些東西,散得滿地都是,還有白花花的硝石粉,整個方圓幾百步之內,都瀰漫著一股奇怪的味道,而已經跳下馬, 來回踱步, 怒目圓睜的僕固俊,如同一隻惡虎, 怒氣沖天, 這股子味道,似乎就是從他的身上傳來, 那是一種隨時就會要爆炸的味道。
牛五陽神色平靜, 雙手給捆著, 就這樣站在營地中間, 周圍的幾百名俱裝騎士正在大呼小叫,翻箱倒櫃, 只有他如同沒事人一樣,袖手旁觀。
馬蹄聲響過, 呼延平帶著三百多名親衛,紛紛而至,他一看這光景,就氣不打一處來,用馬鞭指著僕固俊,破口大罵:“僕固俊,你真不是個東西,居然想自己吃獨食?!”
僕固俊也氣哼哼地說道:“什麼獨不獨食的?你在那裡探路,我為什麼要閒著, 又不是不給你留一份。只不過我先來一步罷了。。不過…………”
說到這裡,他眼中兇光一閃, 抽刀指向了牛五陽,厲聲道:“你小子什麼意思,敢騙我們?說是這裡有十箱金元寶, 還有大量的錢帛,可是東西在哪裡?”
呼延平的臉色微微一變,看著這滿地的亂糟糟的東西, 哪有什麼金銀財寶,全都是打鐵用的材料,更是有大量黃白相間的粉末,撒得滿地都是,那些正是引火用的硫黃和硝石,呼延平一下子就反應了過來,大聲道:“不好,我們上了這個小子的當啦!”
牛五陽哈哈一笑:“不錯,我裝瘋賣傻這麼久,就是要引你們來這裡的,這裡是輜重營鐵匠鋪,也是張綱張少監專門製做攻城鐵雷的地方, 這些鐵雷,本是用於扔到城頭炸死守軍的,現在用在你們這些甲騎身上,最是合適不過!”
他說著,手猛地向腰間一劃,一個火摺子,頓時就在他的手上燃燒了起來,而牛五陽的笑聲帶著哭腔:“爹,孩兒不孝,偷生一時,就是為了給您報仇,現在,孩兒送仇人下黃泉啦!”
僕固俊雙眼圓睜,大吼道:“我殺了你這小賊!”
他猛地向前撲來,奈何過於厚重的盔甲,讓他跑路的速度大大下降,情急之下,甚至沒留意地上的一個圓桶,剛一邁開腿,就給這圓桶狠狠地絆了一下,整個人也向前撲倒,摔了個嘴啃泥。
不,不是嘴啃泥,而是嘴啃硝,因為他摔到的地方,正是一大堆黃白相間的粉末,那個圓桶裡,則潑濺出一汪火油,淋得僕固俊滿身都是,即使是再貪婪再愚蠢的人,也知道在這個時候身上沾滿引火之物是什麼結果,僕固俊發出了一聲絕望的吼聲,因為,他的眼角餘光,已經能看到牛五陽手中的火摺子,落到了自己面前的地上!
“轟”的一聲巨響,轉而是一聲毛骨悚然的慘叫聲,剛才還不可一世的僕固俊,這回在地上已經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