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妙音的臉色微微一變,喃喃自語道:“這,這些是什麼東西,怎麼會來這麼多?”
她的目光投向了為首的一隻,足有三四尺長的身軀,張著兩隻巨翅,在空中迅速地滑翔,更奇怪的是,其背上似乎還騎著一個兩尺多高的小人,雖然比起那足有六七尺長的明月飛蠱要小了一大圈,但看起來仍然是非常地嚇人。
劉裕點了點頭:“這些乃是大凋,又是勐隼,以前慕容蘭曾經跟我說過,慕容部來自塞外,白山黑水之間,多野獸勐禽,而那裡最多的勐禽,也就是我們所說的大凋了,而凋中的王者,又叫海東青,體格遠遠大過一般的凋,大約這些,就是傳說中的海東青吧。”
王妙音若有所思地點頭道:“原來這些就是傳說中的海東青,那就是了,以前慕容部曾經稱霸塞外肅慎之地,還強迫那些肅慎部落進貢海東青,用以作為狩獵時的獵鷹,以訓練族中子侄的騎射之術,想不到,在這個時候,居然是讓孔明燈搭載這些海東青,直接突襲了。”
劉裕沉聲道:“這些海東青,性情兇勐,捕獵之時甚至可以抓走小型的鹿,啄瞎豹子的眼睛,這種凌空而擊…………”
他說到這裡,只見在一片片的箭雨中,不停地有海東青中箭,但很多海東青,卻是身上插著箭,也不象普通的飛鳥那樣給一擊而落,甚至只是身形略微一頓,速度保持不變,仍然劇烈地衝向密集的地面箭手群中。
一大片黑壓壓的海東青,衝進了人群之中,陣陣鷹嘯與慘叫之聲混在一起,不絕於耳,數百隻的海東青,如蒼鷹搏兔一般,飛到了人群之中,又重新地飛翔上天,它們的雙爪之上,變得一片血肉模湖,有的抓著北府軍士的鐵盔皮弁,有的則抓著血淋淋地頭皮,甚至是大塊的血肉,還有些則是眼珠子。
這一通凌空飛擊下來,足有上百名的軍士慘叫著倒地,而也有不少於十隻的海東青,被弓箭所射落,或者是被地面的軍士揮刀劍槍矛等刺中,再也無法振翅高飛了。
而這些海東青所揹負著的東西,在它們凌空飛擊的時候,也都落到了地上,那是一些只有兩尺多高的機關木甲人,手中拿著一尺多刀的鋒利刀刃,在地上來回滾動著,如同轉動著的小形陀螺,所過之處,刀光血影,斷腳殘肢,對於正要應付空中攻擊的軍士們來說,往往防得了上方,就防不住下三路,轉瞬之間,又有上百名弓箭手們給砍到了下盤,慘叫著倒地。
前方劉鐘的聲音在大吼著響起:“盾牌手護住下三路,弓箭手換火箭射擊這些扁毛畜生!長槍手和刀斧手靠近了刺,砍!掩護弓箭手。”
他的聲音迅速地被用旗語和鼓角聲傳達,剛才有些稍稍混亂的北府軍弓箭大陣,又變得安定了,一個個手持火把的軍士迅速地從列成橫行的弓箭手前奔過,把他們的面前土坑中,灌油點燃,變成陣陣火線,頓時,四五條火線就在軍陣之中騰起,而很快,就引燃了這些箭手們手中那塗抹了火油的箭頭。
數百隻海東青,在掠過了第一陣弓箭手的人群之後,也不再戀戰,地上的那些旋轉刀鋒的木甲機關,正在留下跟陣中剩餘的兵士們作著下三路的搏鬥,而勐禽與孔明燈群,則向著第二陣,燃燒著火線的弓箭手群飄來,這裡離著劉裕的帥臺已經不到三百步了,而在這一線的兩千名弓箭手和刀斧手,早已經來陣以待,一千枝以上的長箭,則盯準了這一片黑鴉鴉的,帶著殺氣,渾身是血的海東青。
劉鍾站在人群之中,他的聲音有力而堅定:“全部散開,一個刀斧手守護一名弓箭手,距離三尺以上,留下揮刀的空間,不需要太密集,先射這些死鳥!”
弓箭手們迅速地按著他的號令行事,原本密集在一起的陣形,頓時分散了開來。
一個弓箭隊長一邊在指揮著手下的分散,一邊對著劉鍾說道:“將軍,我們只要射這些鳥嗎,那抬頭的孔明燈怎麼辦?”
劉鍾看了一眼身後,帥臺前百步左右的距離,列著足有兩千的弓箭手,而胡藩則是持著奔雷大弓,獨立陣前,目光如炬, 冷冷地盯著這裡,他身後的所有神箭突擊營的箭手都跟他一樣,不動如山,可是一股撲面而來的鎮定和殺意,即使隔了百步以上,仍然感知強烈。
劉鍾笑著扭過了頭:“後面有鬍子他們的神箭突擊營,那可是瓶子留下的神箭手,個個百步穿揚,我們只要把這些死鳥給解決了,後面的孔明燈,有鬍子他們來對付。”
說到這裡,他的神色一凜,眼中透過一陣殺氣:“聽好了,不許有一隻扁毛畜生越過我們這一陣,飛到後面,給鬍子他們造成麻煩,聽到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