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鐘的臉色微微一變,說道:“大帥,哦,不,寄奴哥,您下這樣的命令,是怎麼想的呢?徐赤特的神箭突擊營可是守衛宮城的精銳護衛啊,您說過,不到決戰時刻,不可輕動的,現在決戰顯然是要在城北幕府山那裡,您不把這支部隊調向那裡,卻是要在南塘這個無關痛癢的地方守衛,是不是有點問題?”
劉裕微微一笑:“怎麼了,小鐘,你也要質疑我的決定了嗎?是不是以為我腦子不好使了亂下命令?”
劉鍾連忙說道:“萬萬沒有,寄奴哥,你的命令我這麼多年來只會堅決執行,堅決地通傳,絕不可能有半點質疑,就算你現在下令要我一個人向著妖賊大軍衝鋒,我劉鍾也不會眨一下子眼睛的。”
劉裕笑著擺了擺手:“好了好了,小鐘,我當然知道你是忠義之士,對我更是盲從,但這不代表你沒有自己的想法,就象你剛才說的,如果我派你一個人向妖賊大軍衝鋒,你明知是自殺也會去,因為你信我,更是信軍令,只是你仍然會質疑這個決定,在這個命令上,同樣如此,對吧。”
劉鐘點了點頭:“是的,我就是這個意思,這個命令我當然可以通傳,但是如果連我都無法理解的軍令,徐赤特和沉林子也肯定會有疑慮,如果您堅決要我通傳,最好還要明確,誰為主將,以誰的命令為最後決定。畢竟我們三人現在軍階相同,手下的本部人馬也相當。”
劉裕點了點頭,說道:“好的,那我跟你解釋一下這個命令吧,南塘這裡,是秦淮河水道最接近城牆的地方,而且這一段的城牆低矮,以妖賊的輕銳軍士的能力,可以用飛索,撐杆,繩勾之類的東西直接翻越。所以,虞丘進將軍在守城之初的軍議上,就指出了這點,要求徹底封鎖秦淮河的水道,你還記得吧。”
劉鍾正色道:“不錯,這個決定是必須的,妖賊有制水權,甚至還有潛龍戰船這樣的東西,可以直接從秦淮河水道突進南城一帶,繞過我們的新亭要塞和石頭城要塞,南城那裡本就是建康城牆最容易突破的一段,一旦讓妖賊在此上岸,後果不堪設想,所以,南塘那裡的民居全部拆除,城牆上也是常駐五百弓箭手,就是為了防止這點。現在我們把秦淮河的水道從入江口那裡就封閉了,這是非常正確的做法呢。”
劉裕笑道:“但凡事總有萬一,妖賊多日來,強攻偷襲甚至詐降的戰法都多次使用,就是想打出一片登陸點,皆被我軍全部挫敗,這回他們大張旗鼓地攻擊幕府山一線的江岸,但我總是擔憂,他們真正的目標會是在南邊,尤其是秦淮河水道,是他們幾乎從來沒有攻擊過的地方,我不得不作出防範,畢竟,我們自己也沒有辦法到水道下面去常駐人馬觀察。”
劉鐘的眉頭微皺:“可是把精兵留在南塘一帶防守,是不是有點過於謹慎了呢,我們三部人馬加起來不下三千人,城牆上也有一隊弓箭手,妖賊就算從水道攻入,也不可能有這樣的大軍規模吧。”
劉裕正色道:“如果連你也有這樣的想法,那南塘一線,可就危險了。”
劉鐘的臉色一變:“還請寄奴哥明示。”
劉裕嘆道:“要是妖賊都出現在南塘了,你覺得還只會是小股部隊的偷襲?那一定是他們在北線的進攻也只是羊動,而真正的殺招就是在南塘方向,如果在這裡出現哪怕是一小隊妖賊,也意味著他們已經打通了水道防線,最精銳的部隊一定就用於這裡,我這樣說,你應該明白了吧。”
劉鐘的額頭開始冒汗,不停地說道:“抱歉,抱歉,寄奴哥,是我一時疏忽大意,連這點也沒有想明白啊。我一定會把您的這些話,轉達給沉,徐二位將軍,由他們來指揮,這些年來,我一直擔任您的傳令官,自己的戰場感覺已經不行了,請不要讓我為主將指揮。”
劉裕微微一笑:“阿鍾,你還是非常出色的,這點不要懷疑自己,只不過,南塘這裡一個多月來沒有敵軍一兵一卒出現,大家有所鬆懈也是正常,只不過,我作為主帥,必須考慮到這些,你去給二將傳令,以徐赤特為主將,你和沉林子為副將,你們臨陣可以自己商議討論戰法,但只有一點,必須明確,那就是我之前說的,如果出現妖賊的一兵一卒,必須閉柵堅守,萬萬不可出擊,無論其他地方的戰況如何,如果沒有我的命令就擅離職守的,軍法無情,魏順之就是下場!”
劉裕說到這句時,臉上的笑容已經不剩半分,眼中殺氣閃閃,一種凜然的威勢,壓得劉鍾都喘不過氣來,連忙行禮道:“得令,我這就去安排。”
他正要轉身,劉裕在他身後沉聲道:“路上順便傳令讓索邈,段宏二將來見我,半刻鐘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