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子晉陵公主一陣狂喜,那深色的,如同她母親崑崙奴那種顏色的臉上,一雙星星般的眸子裡,流下了激動不已的淚水,她不停地點頭道:“太好了,真的是太好了,劉大帥,你真的是我們所有人的救星。”
而在她的身後,整個兩儀殿內,都響起了一片激動的尖叫與哭泣之聲,即使是謝家的這些貴婦們,也並不想就這麼死了,但妖賊的殘酷兇狠,還有那臭名昭著的天人交合儀式,足以讓這些女子們不惜放棄生命,可是螻蟻尚且偷生,在終於有了這活下來的希望之後,她們還是有了這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謝夫人的身子微微地動了一下,她坐回到了自己的胡床之上,長舒了一口氣,對著在身邊一直按劍而立的胡藩說道:“胡將軍,你可以讓你的部下搬走這些東西了,既然劉大帥這樣說了,那戰況應該是得到控制了吧。”
胡藩微微一笑:“我一直跟您說,有大帥在,妖賊不可能踏入宮城半步的,現在果然應驗了。來人,把這些柴堆和火油全部撤下,護送各位夫人和小姐快點離開此地。”
謝夫人回頭對晉陵公主說道:“公主,後面的事情就麻煩你主持一下,我去見見劉將軍。”
晉陵公主連忙行禮稱諾,當她起身之時,卻發現謝夫人已經在胡藩的護衛之下,走下了臺階,直向那策馬而至階下的劉裕走去。
劉裕從馬上一躍而下,向著謝夫人行了個軍禮:“夫人,讓您受驚了,都是小裕我指揮不力,讓妖賊有機可乘,也讓您受驚了。若是讓謝家的女卷經歷劫難,那我真的是千古罪人了。”
謝夫人澹然道:“妖賊能打到南塘一線,說明這城中一定有他們的內應,不然只憑妖賊的本事,是斷然難以突破我們的防線的,他們一定是走秘道或者是提前在城南一帶偷渡,潛伏,才能有如此的進展,這次守下來之後,我們一定要徹查城中的秘道,就是挖地三尺,也不能再讓賊人們得手了。”
胡藩勾了勾嘴角:“夫人,這建康城可是從東吳時代就建立了,離今天有近二百多年的時光,一直是作為江左政權的首都,無論是皇親國戚還是達官貴人,都在這裡挖了很多秘道。當年我隨桓玄這個偽帝入京之時,也曾經受命護衛宮庭,專門查過秘道,只三個月時間,就在宮中查到了三十多條,著實嚇了我一跳。”
劉裕點了點頭:“是的,我也曾跟當年還在簡靜寺出家的王皇后,直接從簡靜寺走秘道來回皇宮之間,那條秘道就長達十餘里,我一直很吃驚究竟是何人,能完成這樣浩大的工程。”
謝夫人點了點頭:“現在說這些沒有意義了,我們也沒有時間現在處理這秘道之事,這宮城之中,暫時安全了,但是皇帝和琅玡王,現在並不在宮中。”
劉裕的臉色一變,幾乎是脫口而出:“這到底怎麼回事,誰讓他們離開的?他們現在去了何處?”
謝夫人嘆了口氣:“是晉陵公主,用了我的令牌,把他們放出宮的,據說是因為琅玡王司馬德文,說是想效彷當年的會稽王司馬道子,在太廟之中祈福,讓妖賊的攻擊無法得手。”
劉裕咬了咬牙:“太廟遠沒有我們宮城的守衛安全,皇帝雖然不能行動,但也是九五之尊,一旦落入賊人手中,後果不堪設想,我現在就要去太廟,無論如何,不能讓皇帝兄弟有任何意外發生。”
胡藩的眉頭一皺:“寄奴哥,我倒是覺得,可能是琅玡王想要逃離建康,找了個藉口出宮而已,他們未必會在太廟啊。”
劉裕的神色一凜,看著胡藩,沉聲道:“此話何意?他們如果不在太廟,這兵荒馬亂的時候,又能去向何處?”
胡藩嘆了口氣:“寄奴哥,你可曾記得當年擊破桓楚之時,這皇帝兄弟,還有王皇后和當年的何太后,是如何逃出生天的?”
劉裕咬了咬牙:“王皇后和何太后,是被當年的殷仲文騙取了桓玄的令牌,私自接出,並作為見面禮獻給了希樂的。”
胡藩點了點頭:“這就是了,城中如果有世家高官,想要在這個時候改換門庭,也許就會趁著混亂之時,劫出皇帝,獻給妖賊呢。”
謝夫人突然說道:“胡將軍應該是多慮了,當年的情況和現在不一樣,皇帝和琅玡王,不可能被人獻給妖賊的。因為當年劉大帥,還有劉毅將軍他們是大晉的忠臣,是要扶立司馬氏兄弟復位,重建大晉的,而妖賊卻是起兵作亂,要推翻大晉,皇帝兄弟要是落到他們手中,他們必然先是以此要挾劉大帥投降,而劉大帥絕不會選擇投降,所以他們就會殺了皇帝兄弟,這樣的投名狀,毫無意義。”
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