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穆之若有所思地說道:“可是,你說的這個商業化,就是把國家要承擔的治安,巡邏,緝捕的任務,完全交給這種保安集團,這真的可以嗎?你如何來保證,這種保安集團的負責人不會起異心,甚至想要擁兵作亂呢?”
劉裕淡然道:“這就跟帶兵的大將一樣,如果兵為將有,一直讓他,甚至讓他的子孫世代為將,那肯定會出問題,其實現在的這種搞法,名為抽丁服役,為國效力,但實際上已經完全被這些地方豪強控制了,而且他們控制基層,架空國家,這已經不僅是有異心,而且更是實際這樣做了,你說大晉的皇帝,這樣給架空了上百年,就連我們現在北伐,也要看世家大族的臉色行事,這應該嗎?”
劉穆之勾了勾嘴角:“但起碼世家大族,地方豪強們還是承認大晉皇帝這個共主的,你這樣搞安保集團,把所有基層,還有城中的治安交給這些人來辦理,那不等於就是換了一幫人來控制基層了嘛。”
劉裕搖了搖頭:“不一樣的,因為這種保安集團,並不是按爵位那種世襲或者是代降,我們可以隨時透過更改其首領的方式,來避免這種割據一方,尾大不掉的情況。就象那些基層吏一樣,不讓他們長期地呆在一個地方,讓本地的百姓全都聽命於他們。”
劉穆之的眉頭微微一皺:“那按你這樣的搞法,就得讓這些吏員們幾年一輪換,到別的地方上任,難道你就不考慮他們的家業問題嗎?”
劉裕微微一笑:“我有一計,可解這個問題,而且是完美解決。”
劉穆之的心中一動,連忙問道:“有什麼好辦法,快說。”
劉裕正色道:“你說我們為何可以天南海北地到處跑,長年不在家中呢?”
劉穆之馬上明白了過來,笑著搖頭道:“我們不一樣啊,我們手握大權,是帝國的主宰者,當然也要承擔最重要的責任,任官一方時,就得跟家人分離,只在老家留有產業和妻兒。”
劉裕仍然面帶微笑:“現在我們是手握大權了,可是當年的我們,剛投軍時可是光棍一條,就算有家,也是家徒思壁,你不也是離開了妻兒,長年在外嘛。至於我,就算是跟慕容蘭成親後,也長年是她在家照顧我娘和弟弟,帶大了興弟,而我從軍後居家的日子,加起來不知道還有沒有一年半呢。”
劉穆之勾了勾嘴角:“你我是可以為了心中的理想拋家舍業的人,跟普通人不一樣,一般人,當官為吏就是求富貴,要是跟妻兒都要長久地分離,那還圖個什麼呢?寄奴,你別再把自己代入到別人啊,這會出大問題的。”
劉裕點了點頭:“我的意思是,給吏員們無法拒絕的好處,讓他們可以接受和容忍這種四處漂泊的生活。這第一個好處,就是給吏員,還有安保集團的主管們,一個上升的空間和機會。”
劉穆之嘆了口氣:“我知道,你說的這個機會,就是由吏入官,可以從村官,里正,升為州中的下級官員,乃至步步升遷,最後官至州部,甚至入朝拜相這種,但這個畢竟只有極少人才有機會得到提拔,大多數的人,一輩子頂頭也只是個吏員,無非就是這幾年在青州為吏,過幾年去荊州為吏,最後幾年可以進城當個坊正什麼的,對吧。”
劉裕笑道:“確實如此,但這極少數的名額,會給所有人希望和機會,就象秦國的軍功爵制一樣,刺激大家都去拼那為數不多的升爵名額。就算最後升不上去,起碼一個吏員免稅的身份,分配的公田,也足以能讓他們在當地的鄉村裡過上比百姓要高不少的生活水平,就象我們當年,雖然家裡窮得叮噹響,但比起別的村民來說,有個里正在身,起碼可以吃上白米飯,不至於吃了上頓沒下頓。”
劉穆之笑道:“那倒是,比上不足,比下有餘。但你說的機會,只對年輕人有用啊,少年時可以吃苦,可以無妻,可以充滿了對未來的幻想,但要是三四十歲,仍然得不到升遷的機會,一輩子能看到結果,那難免不會鬆懈,偷懶啊,甚至開始利用手中的權勢,為自己謀取在當地更多的利益和產業。寄奴啊,你別以為什麼互相監視和舉報就能杜絕腐敗,實際上,合理地或者變著法地把這些權力變現成好處,仍然有的是辦法。”
劉裕點了點頭:“所以,我需要在這種不大的希望之外,再給他們現實可取的機會,那就是子女的教育。”
劉穆之這下子雙眼一亮:“你的意思,是這種吏員,還有安保集團的首領們,他們的子女可以優先,就近入學堂?”
劉裕笑道:“是的,可以把我們以前在京口搞的那套,給他擴大化,在京口我們辦學堂,還要受那些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