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道安和李南風對視一眼,神色凝重,異口同聲道:“這麼說,我們現在拿下烏林渡口,也沒有安全,只有拿下馬頭大營,才算是佔據了主動?”
徐道覆點了點頭:“是的,之所以我要李朗再過去臥底潛伏,其實就是為了儘可能地騙出劉道規的主力,他的這幾萬人馬,如果是縮在江陵城裡,雖然說起來江陵太大,四面防守處處兵力不足,但要是劉道規直接棄守外城,只保內城,那倒是不存在這個問題,我們仍然面臨著要苦戰攻城的麻煩。”
李南風笑道:“我們這三萬大軍只是先頭部隊呢,後面還跟著近二十萬大軍,還有我們在荊南的部隊,江州的部隊,都是可以來支援的,甚至是桓謙和苟林的餘黨,也許看我們打到江陵了,也會轉而支援我們呢,只要有人力,那築長圍,伐木做攻具,這江陵內城,遲早可破。”
徐道覆搖了搖頭:“南風,切不可這樣輕敵大意,你想想劉裕也是帶了絕對優勢的兵力,圍攻廣固,那一仗打了多久?足足有一年吧。以晉軍步兵的攻城之能,尚且如此,這江陵的內城和廣固城差不多,都是天下堅城,難攻不落的要塞,劉道規早就在內城裡建立了糧倉地窖,可供三萬人支用一年有餘,我們就算圍城,也不可能一下子困死他們。”
說到這裡,徐道覆頓了頓:“再說劉裕打廣固時,城中的燕軍外援斷絕,只有指望奇蹟出現,劉裕自己退兵。而劉道規呢?他可是有強力外援啊,雍州的魯宗之,江州方向的朱超石,隨時能來支援,就算他們不來,你只想著我們的後續大軍會過來,可為啥不想想建康的劉裕呢?”
“我們這二十多萬大軍都沒拿下建康,現在建康城中的劉裕兵力也不下十萬,會這樣眼睜睜地看著我們撤離,圍攻江陵嗎?劉道規不去救劉裕,是因為實力不足,也不知虛實,不敢妄動,可劉裕是這種情況嗎?”
徐道安咬了咬牙:“這麼說來,我們現在還不能高興得太早,只有拿下馬頭大營,才能說看到勝利的希望?”
徐道覆冷冷地說道:“不,光拿下個馬頭大營還不行,那樣最多是形成圍攻江陵,換普通的將領,會給我們的迅猛攻勢和出奇不意的登陸嚇得棄城而逃,但劉道規是真正的名將,他一定會死守江陵,一步不退的。我們就算進入攻城戰,也不一定有優勢,時間拖得越久,只會越麻煩。”
徐道覆這會兒的眼中閃過一絲恨意:“就象當初攻打建康,我早就建議,要趁著大軍剛到,銳氣正盛,而晉軍剛剛接到前線戰報的訊息,人心不穩,哪怕劉裕回來,也沒有帶上大軍,這時候他們計程車氣是非常低落的,只要我們破釜沉舟,全力攻城,不怕傷亡,那建康一定是可以拿下的。”
“可是盧師兄不聽我的,他以為靠了天道盟的內應,靠了城中那些世家高門的膽小懦弱,建康城就可以不攻自破,結果給了劉裕時間,也給了劉毅時間,讓他們動員和組織了城中的兵馬,尤其是劉毅的地下軍團,穩住了防線,後面我們再要進攻,就是連連受挫,半年多下來,也無法突進城內一步,只能退兵。這是前不久的血淋淋的教訓,何其深刻!”
李南風沉聲道:“這次我們再也不能犯這樣的錯誤了,一定要全力,以最快的速度攻下城池才行,不怕傷亡,師父,我願意為攻城先鋒,帶著兄弟們直攻江陵內城,不衝上城頭,提頭來見!”
徐道覆笑著擺了擺手:“南風,有這股子氣勢很好,但打仗,得有勇有謀才行,我上次之所以提議要全力攻城,是因為當時建康城中的兵力不超過一萬五千,而我們有二十多萬大軍,哪怕十個換一個,也是賺的。”
“可這回我們的兵力不過三萬,江陵城中的軍隊仍然是有一萬五千以上,如果劉道規退入內城,那我們沒有這樣的兵力優勢,很難一下子破城,所以,我們得想辦法,儘可能地把晉軍吸引出城,逼他們和我們在城外交戰才是。”
徐道覆說到這裡,看向了徐道安:“道安,你一向有不少好主意,這回能想到什麼引晉軍出城的辦法嗎?”
徐道安微微一笑:“這辦法倒也有,如果對劉毅,恐怕沒用,因為這傢伙不太會管百姓的死活,可是劉道規卻一向是個愛民如子的人,也是愛兵如子,如果我們殺戮這附近的村民百姓,再圍困住馬頭大營裡,他增援的那部分兵馬,那我想,劉道規是不會視而不見的。”
徐道覆若有所思地邊聽邊點頭,卻沒有說話。
一邊的李南風勾了勾嘴角:“可是這附近的村民,不是都已經跑光了嗎?要上哪兒去抓呀。”
李南風的眼中冷芒一閃:“我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