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下劉裕驚得睜大了眼睛,轉而恢復了平靜,畢竟,在自己兄弟們的面前,無論何時,無論何事,都要保持起碼的鎮定與自如,不能讓他們感覺到自己的慌亂,他看著何無忌,接過了這塊令牌,低聲道:“此牌是何人給你的?”
何無忌正色道:“張貴妃入殿前,我們本來是要阻她,可是她給了我這個,我認得這是妙音的東西,而且那個朱雀符合,應該就是你說過的黑手黨的南方鎮守朱雀,我不敢大意,所以不能硬攔張貴妃,現在怎麼辦?”
劉裕回頭看了一眼大殿,咬了咬牙:“皇帝如果只是喝酒,那問題不是太大,你們在這裡守候,千萬不能讓張貴妃留下來過夜,如果皇帝要她侍寢,你們要盡一切辦法阻止,必要的時候,象慕容蘭一樣,強行拉走張貴妃。”
向靖眨了眨眼睛:“寄奴哥,你這是難為我們兄弟了,張貴妃畢竟是貴妃啊,我們哪能真的對她下手?慕容蘭可以不管不顧,可是我們不行啊。我們這些大男人,只怕連上殿都不會給允許呢。”
劉裕咬了咬牙:“實在不行,一會兒二更的時候,劉穆之會來,到時候讓他來作決定吧。他應該帶了可以入殿的內侍和宮女,你們如果不能直闖,就守住殿外,讓胖子來把握大局。現在,我必須要去會會朱雀。”
何無忌的眉頭一皺:“要不要我們跟你去?這黑手黨扣留了妙音,只怕是要對你不利。”
劉裕搖了搖頭:“他們奈何不了我,這裡更重要,你們要象守住洛陽城那樣,牢牢地守住殿外,切不可再讓外人進入。”
何無忌和向靖對視一眼,沉聲道:“得令!”
半個時辰之後,簡靜寺。
劉裕站在寺門外,裡面沒有一點燈火的光芒,寺門虛掩,門口的那些平時護衛的明崗暗哨,這會兒也不見蹤跡,在這荒山之中,一座看起來空無一人的寺廟,讓人心中發寒發虛,劉裕閉上了眼睛,他可以感知到,寺中起碼埋伏了上百名精銳的殺手,都是武功高強之人,想必,前面已經是天羅地網,在等著自己。
當劉裕再次睜開眼睛時,他深吸了一口氣,大步向前,直進寺門,這才是他的性格,遇難而進,豪氣干雲。
一路之上,空無一人,兩側的廂房,正面的庵堂之上,都是空空如也,深山之中,夜梟的叫聲和偶爾幾聲狼嚎之聲,此起彼伏,劉裕心中坦然,打起一枝火折,提刀直入,當他轉進支妙音所居的那座別院時,卻發現,支妙音仍然是一襲僧袍,被綁在院中的那棵大柳樹之上,而朱雀,則是一身黑袍,坐在樹邊的一座胡床之上,兩邊的院牆上,起碼站著十個手持勁弩的殺手,而四周的房間內,只會埋伏得更多。
劉裕看著朱雀,沉聲道:“你讓我來這裡,有什麼事?”
朱雀哈哈一笑,看了一眼支妙音:“怎麼樣,我說得不錯吧,他果然會為了你,放棄一切前來。”
支妙音的眼中,閃過一絲異樣的神色,先是愛喜相加,轉而變得憂慮,她看著劉裕:“你不應該來這裡,這明顯是個陷阱,你還要往裡跳!”
劉裕搖了搖頭:“不管何時,不論何地,妙音,如果你有危險,我都會來救你的,不管是不是陷阱,我都會來。而且…………”
他轉頭看向了朱雀:“我相信朱雀大人在這個時候召我來,是要來談條件的,而不是想殺了我,對吧。”
朱雀冷笑道:“你正式幫著皇帝,跟我們黑手乾坤為敵了,我為什麼不能殺你?青龍死在你的手上,我們都不想成為下一個。”
劉裕微微一笑:“你們比我更希望青龍死,因為青龍對你們,對你們的組織太熟悉了,他存了自立之心想去荊州,奪取自己的天下,這是你們萬萬不能允許的,借我之手除掉他,才是你朱雀大人,還有你的兩個同伴真正想要的。我幫皇帝土斷,並不一定就要滅了你們黑手黨,你們如果肯交出手中的田契,私藏的糧草,軍械,財寶,並不是無路可走。”
朱雀沉聲道:“讓我們把黑手黨歷代前輩百餘年來的積累一朝放棄,還不如殺了我們的好,劉裕,你其實很清楚,皇帝不是你值得合作的物件,他只會利用你,甚至他連自己都控制不住,稍一勾引,就會轉變自己的立場,剛才你來之前,就是最好的證明,若非對皇帝失望,你恐怕也不會孤身前來吧。”
劉裕的嘴角勾了勾,這一下說中了他的心事,他搖了搖頭:“皇帝確實意志力有所不足,不夠堅定,但他畢竟是君,是正道,是天下共主,你們可以把名下的財產轉到皇帝的手中,然後在北伐中堂堂正正地建功,再拿到自己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