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道韞怒道:“我們謝家,不是你們王家,從我們謝家的第一代祖先開始,就一直訓誡我們,莊園裡的佃戶,莊客,並不要視為我們的家奴,而要視為家人,要象自己的子侄親人一樣關心他們,只有結了他們的心,才能有累世的關係,所以我們謝家一向善待莊客,別拿你們王家的那套來想象我們謝家!”
朱雀笑道:“那又如何呢?就算你們假惺惺地顯得比別的家族對莊客好,但莊客就是莊客,就是你們謝家莊園裡的農奴,不僅這輩子是,下輩子也是。你們對他們施點小恩小惠,不過是讓他們覺得過得沒有那麼悲慘,好心甘情願地把兒子,孫子再繼續在你們謝家當莊客,然後再給他們一點希望,覺得從軍有可能建功立業,最後免奴為客,實際上,真正能靠軍功出頭的,百不存一,就象劉裕以前的那個跟班謝停風,不就是信了你們的鬼話,搭上了一條小命嗎?”
謝道韞厲聲道:“可我們謝家畢竟給了他們希望,也給了他們相對別的世家要優厚得多的待遇,所以只有我們謝家的莊客佃戶,才會真心感激我們,即使是在這種危難時刻,也是不離不棄,沒有從賊,甚至不少莊客,跟著我們謝家的子侄一起被賊人所害,現在逃進這會稽城內的十餘萬百姓,也多是從我們謝家莊園跟隨主人一起前來的。這些人落難來投,又是對我們謝家忠心耿耿,你卻要我騙他們去當你的藥人!你還有點良心嗎?你還是人嗎?”
朱雀冷冷地說道:“謝安在世時說得好,不怕被利用,就怕你沒用。如果你不挑個一兩萬人出來做我的長生人,那會稽必然不保,我們可以一走了之,但這十餘萬百姓,就會落入妖賊之手,你以為會有什麼區別?死個一兩萬人,保全十餘萬人,這筆賬你這麼精明的人不會算嗎?”
謝道韞咬了咬牙:“我可以讓百姓們自行離開,自求生路,也許…………”
朱雀哈哈一笑:“自求生路?你是讓他們送死吧。他們離開了世代居住的莊園,還能去哪裡?本想追隨你們謝家,可是你們自身難保,要扔下他們一走了之,妖賊一路之上有多兇殘,你最清楚,抓不到謝家的人,就會把火撒在這些跟著謝家的人身上,到時候害死這些人的元兇禍首,就是你這個謝家大姐了!”
謝道韞痛苦地閉上了眼睛,儘管她知道這是事實,但始終無法去相信和麵對。
朱雀看著謝道韞,目光冷厲如電:“還有,妖賊徹底摧毀了你謝家的根基,再想恢復,就不可能了,謝琰就算擊敗了妖賊,也不可能讓你謝家這麼多死難的子侄復生,我們組織會以戰後無主之地的名義,重新劃分這些地方,司馬道子或者是其他的世家,一定會蜂湧而至,甚至我們會把田契轉給那些聽我們話,願意跟我們合作的家族,你懂的!”
謝道韞睜開了眼睛,憤怒地說道:“不行,你絕不能這樣做,你們有過對我們謝家的承諾,只要我們幫你,你就會保我們謝家的莊園田契!”
朱雀哈哈一笑:“是啊,但毀你們謝家基業的,不是我們啊,是天師道的妖賊,你既然不肯助我對付妖賊,那我也只有看著他們摧毀你們謝家的根基了。因為我除了用這五石神力散弄出大力藥人外,我也沒有天兵天將可以對付妖賊,事後這吳地的利益,地盤,會分配給在內戰中出力得功的人,別說是投向我們的世家,就是劉牢之手下的北府軍,也少不得來分一杯羹呢,那可不是我能左右的,就算沒有地契,你們謝家也保不住現在的基業了。”
謝道韞咬了咬牙:“我們還有小裕,他一定會來救我們的,有他在,妖賊一定可以被擊敗!”
朱雀冷笑道:“劉裕?他現在自身難保,還管得了你們?你可別忘了,他現在連北府軍都不是,給調到了孫無終的軍中,而且孫無終的部隊,一直駐紮在豫州,江州一線,去防備荊州方向的桓玄,就算要來江南剿賊,也一定是劉牢之來,你覺得現在除了你以外,整個大晉的世家高門,還有人希望劉裕再建功立業嗎?我的夫人,現在已經不是你的相公大人控制一切的時代了,你現在除了跟我們合作,沒有別的機會。”
謝道韞恨聲道:“我可以讓妙音想辦法取得皇帝的詔命,調劉裕組建一支軍隊來援!”
朱雀哈哈一笑:“很好,果然不愧是第一才女,原來早就這樣佈勢了,不過,很可惜,你似乎忘了一件事,現在的妙音,已經改名神愛了,而且,她甚至都不是我們的女兒,而是我大哥王獻之和新安公主的女兒,現在的她,已經和謝家再無關係,而是琅玡王氏和司馬氏宗室的女兒,如果她再為你做事,那我們隨時可以揭破她的身份,想想看吧,要是天下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