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晦的言辭鏗鏘有力,配合著他的手勢和堅毅的眼神,越說越快:“現在大晉的內亂方平,荊州也終於收回了朝廷所管轄,更是有劉鎮軍所統領的北府軍,所向無敵,無論是逆胡還是叛賊,在北府軍面前都是不堪一擊。”
“荊州已平,正是可以集結得勝之師,再次揮師北上,收復失地之時,劉鎮軍念及蒼生之苦,所以暫定休兵兩年,而在休兵的這兩三年裡,正好經營江北,以備大軍所需的糧草,如此,等到下次北伐之時,必可一舉成功,這樣簡單的道理,陶公為何還要懷疑呢?”
傅亮猛地一擊掌:“宣明,說得好啊。”
而在場眾將也都笑著連連點頭,孫處哈哈一笑:“小謝參軍,你可真是厲害啊,果然是謝家的子弟,這大道理一套一套的,我老孫可說不出來啊。”
虞丘進也讚賞地點著頭,看向了劉穆之:“劉長史,你推薦來的可都是人才啊,以前兄弟們還以為你是又找些只會吟詩作賦的世家子弟,可這回,我老虞是真的服了氣啦。”
劉穆之微微一笑:“你們啊,早跟你們說了,世家子弟中也不全是無能之輩,有本事的後生並不少,這些天來,小傅和小謝參軍可不比你們打仗要輕鬆,看看他們的眼睛,都幾天沒閤眼了,以後大家可要文武同心,共謀大業才是。”
在帳眾將齊聲應諾,劉裕點了點頭,看向了陶淵明:“陶先生,剛才宣明說的這些,你可有異議?”
陶淵明一直微眯著眼睛,不置一詞,聽到劉裕的話,才輕輕地睜開了眼睛,說道:“大帥,小謝參軍所言,聽起來有理有節,很有氣勢,但還是避重就輕,他仍然沒有回答剛才我的疑問,那就是為什麼這麼多年來,謝家,王家這些世家高門,並不經營江北呢?”
謝晦沉聲道:“剛才我說過了,因為以前的掌權大臣,並無真正的北伐之志,所以才不會經營江北,可是現在…………”
陶淵明冷笑道:“謝宣明,你是想說,你家的叔祖大父,前任謝相公,還有五州都督前任謝鎮軍,也是無北伐之志的人嗎?”
謝晦一下子給問得無言以對,一邊的傅亮站起身,沉聲道:“陶公,謝家當然是一心為國,想要北伐的,不然也不會組建北府軍了,只是當時前秦大軍南下,大晉來不及經營江北六郡,所以只能在江南組建大軍,訓練完畢後才出擊淮南,但就是這樣,北府軍初戰也是大破前秦的豫州軍團,打敗俱難,彭超的十萬大軍,橫掃彭城一帶,當年我們都有這個實力守住江北,現在更不在話下!”
陶淵明微微一笑:“小傅參軍說得好啊,可是謝相公當年為相二十年,可不止是在淝水之戰時才當上宰相的,前面這十幾年,他老人家也沒有經營江北啊,我們大晉之人,誰都知道,江北之地是危險的戰地,隨時會讓胡虜南下。”
“大晉百年以來,也是在這裡與胡虜反覆拉鋸,在彭城等要地有駐軍,但絕不會象經營三吳這樣地經營鄉村,就是怕胡虜南下,萬一野戰不敵,那根本無法保護廣大的鄉村之地,多年經營的糧草為人所掠,人口被敵年擄,辛苦經營數年所得,卻肥了敵軍,這樣的風險,誰也不敢承擔。”
謝晦咬了咬牙:“那是因為以前大晉軍力不足,尤其是揚州方向,沒有一支強軍,還要時時防備來自荊州的桓逆作亂,所以只能暫時放棄江北,集結兵力於廣陵,京口一線,靠彭城的駐軍在一線抵抗,為大軍援救爭取時間。這些都是以前的舊事了。現在北方大亂,諸胡林立,江北原來直面的齊魯之地,現在是南燕慕容氏,而兗州,中原一帶,則分別是北魏和後秦的地盤,但他們在此地並沒有多少駐軍,對我們構不成威脅,只有南燕算得上是江北的威脅,可上次南燕大軍,也被劉鎮軍親自震懾,不敢南下。事後更是簽訂了互不侵犯的和約。”
傅亮笑道:“宣明所言極是,目前的三國胡虜,都沒有威脅江北的能力或者是藉口,我們不打他們就不錯了,他們哪敢主動來犯?而荊州方向,現在也被徹底平定,再不需要在江州和豫州集結重兵防守了,我們有充足的兵力來保護江北,就算南燕南下,也能輕鬆擋住,陶公只怕還是以舊眼光看今天的大晉吧。”
陶淵明笑著搖了搖頭,看向了劉裕:“二位小參軍看來還不知道大帥的真正意圖吧,那請您明示,您這樣移民屯田,開發江北,是準備要駐多少大軍來防守呢,而駐軍江北的糧草,人力,是要供應這支軍隊,還是要積累糧草,以備將來呢?”
劉穆之的臉色一變,沉聲道:“陶公,這些都是軍國機密,不是可以在這裡討論的,你如果想知道,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