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子投到了劉裕的身上,劉裕微微一笑,說道:“各位彭湖村的鄉親們,在下劉大,這廂有禮了。”他說著,對著眾人抱了個拳。
四麻子嚷道:“劉大,你真的和慕容家的騎兵打過嗎?”
劉裕點了點頭:“我從淝水之戰就從軍了,跟北方諸胡的各路騎兵都打過,其中跟慕容家的騎兵,就正面交手過三次之多。”
那二狗笑了起來:“打過三次慕容家的騎兵還能活下來啊,你也真的挺有本事的。不過,慕容家的騎兵沒有傳說中的厲害吧,要不然你是怎麼活的?”
劉裕微微一笑:“慕容家的騎兵跟別的胡騎最大的區別,就在於他們有一支騎兵,無論是人還是馬,都披著重甲,衝鋒的時候,地動山搖,無堅不摧,這支騎兵,就叫甲騎俱裝。”
二狗睜大了眼睛:“甲騎俱裝啊,我都聽過,聽說,那些騎士都是半人半獸的怪物,一個甲騎俱裝,就能把咱們廣陵城的城牆給沖垮,以前連北方的戰神冉閔,也是死在這些甲騎俱裝的手上,是不是真的?”
劉裕點了點頭:“冉閔確實是輸在慕容家的甲騎手中,但他是主動進攻慕容家的中軍騎兵,給人用鐵甲連環馬合圍,而不是正面被甲騎俱裝沖垮,還是有所區別的。至於大晉其他幾次北伐失敗,也不是正面打不過慕容家的甲騎俱裝,而往往是中了敵軍的埋伏,實際上,以我跟慕容家甲騎俱裝交手的經歷,我覺得他們沒有什麼可怕的,他們也是跟我們一樣的人,不是什麼半人半獸的怪物,只要能想辦法遏制這些鐵甲騎兵的衝擊力,不讓他們在平地上來回突擊,那就贏了一大半。現在大晉有北府兵,有劉裕劉大帥? 我相信在他的帶領下,我們一定可以剋制甲騎俱裝的。”
四麻子不信地搖著頭:“也許守城躲起來可以避免甲騎俱裝的衝擊力,但是這外面的鄉村怎麼辦?看來那些說書人說得不錯啊? 真的胡虜南下? 那些當官的? 當兵的就會躲進大城,只留下我們這些村民倒黴。”
人群中一陣議論紛紛,沈木風沉聲道:“大家聽好了? 我沈木風既然當了這個丘魁? 就會和大家同生共死,絕不會一個人逃。再說了,剛才這位劉大? 大兄弟說得好啊? 我們大晉的北府軍? 可是所向無敵? 並不怕那胡騎? 他們是完全可以保護我們的。”
一個四十多歲的婦人不屑的歪了歪嘴:“哼? 我又不是沒見過北府軍是啥樣,當年妖賊作亂的時候,我們都指望著北府軍的什麼劉大帥來救我們,結果盼星星盼月亮,卻盼來了一群強盜惡賊。”
沈木風的臉色一變? 沉聲道:“祥雲嫂? 話可不能亂說啊? 你這條命還是北府軍救的呢。”
這個叫祥雲嫂的婦人恨恨地說道:“殺了我的男人? 搶走了我的兒子,然後把我賣成娼妓,這也叫救了我?就是妖賊? 也沒有這樣欺負我們吧。”
劉穆之的眉頭一皺:“祥雲嫂,你記得是什麼人害了你?確定是北府軍嗎?”
祥雲嫂咬了咬牙:“千真萬確,還是什麼劉大帥的兵馬,他們一來,城裡的妖賊就跑了,有些百姓跟著妖賊走,但更多的人卻是懷著希望留了下來,可沒想到,這個劉大帥一來,就硬說我們是妖賊的附逆,逼我們交錢贖罪,交不出錢的,我男人就給砍了!我們村的,有七家都是有類似的經歷,胖醫生,你去問問是不是這樣!”
劉穆之看了一眼沈木風,他也低下了頭,而人群之中響起了幾聲憤怒的附和之聲,顯然,這就是那七家的回應。
劉穆之嘆了口氣,站起身:“祥雲嫂,對於你們在戰爭中經歷的苦難,我個人表示深切的哀悼,當時兵荒馬亂,妖賊起事來得太快,幾乎是幾天時間,吳地八郡全部給攻陷,而這中間有不少妖賊的信眾裡應外合,甚至官軍之中,也有不少內奸,而劉牢之大帥率軍平叛,部下有些將校是在妖賊之亂中失了親人的世家子弟,他們一時被仇恨衝昏了頭腦,把被妖賊佔據的城池中的百姓,都當成了妖賊的同黨處理,象你們家,應該就是類似的情況,這不是北府軍故意要為禍百姓,而是一時的誤會使然。”
祥雲嫂哭道:“誤會?你們這個誤會,害得我家破人亡,害得我這輩子全毀了,我這些年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這是一句誤會就能解釋的嗎?”
祥雲嫂的情緒暴發了起來,放聲大哭,也引得人群中的其他幾個有相似經歷的家庭,也是哭成一片,現場的氣氛,陷入了一陣沉默之中。
劉裕站了出來,沉聲道:“這位大嫂,對於你的遭遇,作為以前的軍人,我深表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