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崇搖了搖頭,把坐騎向著慕容寶靠近兩步,低聲道:“陛下,臣覺得,蘭加難的神色不對,他的手下,也一直在觀察我們的隨行騎士,似乎是在做下手的準備,請您做好準備,一旦有變,要隨時逃離!”
慕容寶的臉色一下子大變,收住了馬韁,馬兒一陣嘶鳴,引得一邊的蘭加難也放眼看了過來,慕容寶連忙拍了馬頸子兩下,佯怒道:“你這畜生,怎麼突然停步不前,快走啊。”
他順手鬆開了馬韁,馬兒繼續前行,一切恢復了常態,蘭加難也扭頭他顧,慕容寶鬆了口氣,對餘崇低聲道:“餘將軍,你可別開玩笑啊,咱們現在可是給蘭部的騎兵圍在中間了,他若真有反心,我們可沒法逃跑啊。”
餘崇低聲道:“陛下勿慮,臣就是拼上一死,也一定會護您周全的,一會兒到了前面的驛站,我會讓貼身的衛士穿戴您的甲冑,扮成您的模樣前行,而您則稍稍委屈一下,暫時扮成馬伕在後面相隨,若是蘭氏沒有反心,您可以亮明身份進入龍城,若是真的他們心懷不軌,您一定要等到長樂王他們過來,再作良圖。”
慕容寶勾了勾嘴角,仍有些不信地說道:“可是,可是蘭將軍他們沒有對朕下手啊,這一路來也是禮數週全,這又是怎麼回事?”
餘崇咬了咬牙:“不怕一萬,只怕萬一,陛下還是…………”
正說話間,蘭加難的獰笑聲就在前面響起:“還不動手?!”
所有的蘭部騎兵,都突然揮舞起兵器,對著身邊的禁軍騎兵下起手來,原本這一路的行軍,就是禁軍騎兵護衛中央,而兩名以上的蘭部騎士,圍在一名禁軍騎兵的身側,作為外圈警戒,這一下動作,幾乎五百名蘭部騎士,動作整齊劃一,刀槍矛槊齊下,轉眼之間,就有百名以上的禁軍騎兵,被擊中落馬,甚至連哼都來不及哼一聲。而剩下的百餘名禁軍騎士,則如夢初醒,開始與蜂湧而上的蘭部騎士們戰成一團。
蘭加難的吼叫聲響徹四周:“禁軍的兄弟們聽好了,你們的家人,都在龍城之中,若現在認清局勢,放仗投降,可保全家人平安,也會保你們一條命,若是頑抗到底,只有死路一條!”
餘崇一刀揮出,斬斷了一根刺嚮慕容寶的矛槊,順手砍過,把這個正要突襲慕容寶的蘭部小校,腦袋生生地削掉,斷頭的屍體仍然端坐馬上,幾乎要撞到慕容寶,嚇得慕容寶直接趴到了馬背之上,身子如篩糠一樣地抖個不停。餘崇一邊戰鬥,一邊大吼道:“陛下,快快突圍,末將一定…………”
他的話還沒說完,只聽一陣破空之聲響起,六七枝羽箭,擊中了他,肩頭,胸前,大腿之上多了六七根箭,頓時血流如注,他咬著牙,正要伸手拔箭,又是一陣破空之聲響過,三根羽箭,擊中了他的手腕和前胸,這一下,他再也無法堅持,撲通一聲,翻身落馬,一邊的十餘名蘭部騎士衝了上來,套馬索齊下,直接把這名燕軍大將捆成了棕子一樣,在地上拖行起來,而看到這一幕的蘭部騎士們齊聲呼喝,如同群狼夜嚎:“放仗不殺,放仗不殺!”
這下剩餘的六十餘名禁軍騎士,個個肝膽盡裂,哪還敢再反抗,紛紛放下武器,下馬投降,蘭加難的臉上閃過一絲猙獰的神色,只一揮手,身邊的百餘名騎兵上前,刀槍齊下,把這六十餘名投降的騎兵盡數斬殺,血流成河,染得這片裡餘內的草原,一片腥紅,而慕容寶則面如土色,直接掉到了馬下,兩個貼身的太監哭著上前扶住了他,被幾十名渾身是血,殺氣騰騰的蘭部騎兵們,圍在了當中。
殺聲漸漸地平息了下來,拖著餘崇的幾匹戰馬也停了下來,餘崇在地上,已經給拖成了一個血人,再也無力站起來,他披頭散髮,滿身裹著血染的塵土,一雙眼睛,遍佈血絲,看著蘭加難,吼道:“反賊!你們恩將仇報,弒殺君王,老天,老天不會,不會放過你的,我餘崇,我餘崇就是死,也要,也要變為厲鬼,索你們的…………”
蘭加難二話不說,把自己手中的大刀往地上一插,打馬上前,從地上撿起了餘崇落在地上的馬槊,一槊刺出,把餘崇捅了個透心涼,伴隨著他粗渾的聲音:“那就如你所願,做鬼去吧,老子這一輩子殺人無數,倒要看看你這個厲鬼怎麼能索了老子的命。”
餘崇的眼睛終於閉上了,蘭加難轉頭看向了慕容寶,冷冷地說道:“昏君,你還有什麼遺言要交代?!”
慕容寶的臉上肥肉在跳動著,突然磕起頭來:“蘭將軍,我輸了,我願意禪讓皇位給你兄長,從此慕容氏臣服於蘭部落,只求你饒過我一命!”
蘭加難和周圍的蘭部騎兵們先是一愣,轉而哈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