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裕說著,從懷裡抽出一柄短刀,抄在左手,衝到了崖下,近看才能發現,這道百餘米高的山崖上,盡是這種可以徒手扒拉的小坑小洞,劉裕直接飛身而上,左手的小刀不停地扎進這些坑洞之中,而身體卻是如猿猴一樣,直上崖壁,遠遠看去,簡直就象是這道山崖是橫過來的,而劉裕是在上面快速地爬行!
何無忌和檀憑之等緊隨而至的人,哈哈一笑:“寄奴,好久沒有比試攀崖了,今天正好一起練練!”他們說著,也都收起了兵刃,把大戟往背後一背,徒手就往上攀去,幾百名第一時間跑過來的北府軍老兵,紛紛跟在他們的身後,攀爬起這道峭壁,很快,上面就擠滿了人。
慕容蘭轉身跑向了另一邊的陡坡,在她的身後,百餘名北府軍的新兵,在劉道規等人的帶領下,組織和指揮著那些京口民兵們,向著這道陡坡衝擊,慕容蘭沉聲道:“這是我們天天來打柴打獵的蒜山,大家都知道怎麼上山嗎?”
所有人哈哈一笑,齊齊地解下了腰帶,踢掉了腳上的腳子,向著這片佈滿樹木的陡坡就衝去,一邊跑,一邊不停地甩出腰帶,纏住那些樹幹,用力一拉,就往前能衝出幾米遠,而沒了鞋子的眾人,腳踩在那些鬆軟的土壤之中,如履平地,根本不用擔心給陷得無法拔足的情況,這片讓天師道弟子們如行沼澤的山坡,對於這些京口人來說,就象是在自家的後菜園子裡散步一樣輕鬆,轉眼之間,就衝上了半山腰。
而慕容蘭更是飛身而起,如同一隻松鼠一般,在一棵棵的樹上跳來跳去,她的足不點地,只靠著手中的長鞭,一甩之後,就掛住一顆樹木的樹梢,玉腕一抖,整個人就從樹上飛了出去,借這一蕩之力,直接就飛出數丈之遠,只幾個起落,就衝在了整個隊伍的最前面。
孫恩氣喘吁吁地繼續向著山頂衝擊,一邊的盧蘭香和孫芳兒也是香汗淋漓,滿頭都是豆大的汗珠,溼透羅衫,卻是顧不得擦拭,孫芳兒的秀髮緊緊地貼在腦門上,一邊吃力地用長劍插地,撐著身體前行,一邊咬牙道:“這該死的蒜山,這麼難走,下次真應該剷平了它!”
盧蘭香笑道:“聽說當年劉裕就是成天在這裡砍柴打獵,你要是把這裡剷平了,那京口人吃啥喝啥?”
孫芳兒沒好氣地說道:“吃屁,以後連整個京口都剷平了,就再也沒人跟我們神教作對啦!”
徐道覆勾了勾嘴角,他龐大的身軀現在成了最大的負擔,已經落後這幾人足有十步之多,在後面說道:“好了,再加一把勁,就要到坡頂了,上去之後,咱們可以現砍這些鳥樹,是現成的擂木啊,把劉裕的部下通通砸死,哈哈哈哈。”
孫恩笑著往前跳了兩步,在他的前方,四十多步的地方,爬得最快的百餘名劍士,已經離峰頂不到二十步了,甚至,從現在這個地方,可以看到峰頂那出了林子之後,普照的日光,孫恩大聲道:“道友們,再加把勁,到了山頂,風光無限啊!”
劉裕的聲音卻是在山頂響起,伴隨著他偉岸的身形,出現在了離最前面的天師道弟子,不到十五步的地方,他的肩頭扛著一棵齊腰粗,一丈高的樹幹,臉上帶著嘲諷的笑容:“三教主,你真的是太有才了,提醒了我,居然還可以這樣呢!”
天師道的所有弟子們,頓時笑容凝固在了臉上,幾乎是全部給施了定身法,孫恩不可思議地搖著頭:“不可能,這怎麼可能,他為什麼,他為什麼會比我們快?!”
劉裕犀利的目光,投向了百步之外,給大批護衛們簇擁著的孫恩,他的聲音,如同天雷滾滾,震得每個天師道弟子的耳膜鼓盪:“我現在就告訴你為什麼,因為我們京口人,從少年開始,每天要做的就是三件事,吃飯睡覺爬蒜山,我們熟悉這裡的一草一木,每個石坑,每棵大樹,每個草叢,都清清楚楚,孫恩,這裡是京口,永遠不是你們這幫妖賊可以橫行放肆的地方,這些,就是京口人對你的回答!”
他說著,張揚一揚,那顆巨大的樹幹,凌空而起,飛出二十餘步,砸向了孫恩,孫恩反應神速,猛地向邊上一躍,又是一個驢打滾,直接骨碌碌地滾下了山坡,可是站在他周邊的幾名護衛,就沒這麼好運氣了,給直接砸中,口中鮮血狂噴,被這棵大木壓住了身子,就往下滾去,一路之上,不停地砸倒後面躲閃不及的同伴,一直到被兩棵大樹卡在中間,才算結束。
徐道覆厲聲道:“快,快衝上去,殺了劉裕!”
他說著,揮舞著手中的金剛巨杵,扭動著身形,就要往上衝,可是劉裕的身邊,一下子多出了上百名跟他一樣,扛著樹幹的軍士們,鐵牛向靖,更是兩肩各扛著一根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