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發出一陣驚呼之聲,慕容蘭秀目之中,光波流轉,環視四周:“看到沒有,這裡,就有足以武裝五千戰士的精良甲冑,全是北府軍的制式裝備,穿上它們,可以抵擋刀砍箭射,而你們手中的武器,無不是削鐵如泥,想要痛快一戰的,請隨我來!”她說著,纖足一點,騰空而起,兩個起落,就到了那穀倉之前。
人群中的怪聲再度響起:“你們要是給個女人煽動幾句就要去送死,就去吧,大晉雄兵數十萬都擋不住的妖賊,靠你們就行嗎?”
慕容蘭咬了咬牙,把外衣一脫,露出一身貼身的軟甲,又從地上拾起一套鎖甲,往身上就開始套,一邊套,一邊大聲道:“我是劉裕的妻子,從我離開他的時候,我們就約好,京口就是我們的家園,無論別人怎麼樣,我,還有劉裕的全家老小,都不會離這裡一步,我們生是京口人,死是京口鬼!”
人群之中發出一陣激動的叫喊之聲,無數人高舉拳頭,大聲道:“生是京口人,死是京口鬼,殺賊,殺賊,殺賊!”
劉裕的聲音從人群的背後響起,鎮定中帶著自信:“大家放心,我們生是京口人,妖賊死是異鄉鬼!”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看向了身後,只見在村後的官道上,劉裕赤著上身,只穿著一條犢鼻短褲,渾身上下,如同水洗,濃烈的滿身汗味,隔著一百步都能聞得到,當然,不止是他一個人的,起碼一百餘名北府軍的戰士,都在他的身後,一個個氣喘如牛,或蹲地,或扶膝,而那鐵牛向靖,更是直接伏身於一邊的田壟邊上,貪婪地喝起那地溝裡用來灌溉的渠水,連在他身邊,一頭一直低頭喝水的水牛,都搖了搖尾巴,從他身邊走開了。
蕭文壽睜大了眼睛,聲音都在顫抖著:“大郎,真的是大郎回來了嗎?”
劉裕的雙眼之中,淚光閃閃,排開人群,走到了蕭文壽的面前,二話不說,推金山倒玉柱,倒頭就跪倒在地,一連就是三個響頭:“孩兒不孝,來晚了,孃親大人安好!”
蕭文壽激動地點著頭:“好,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劉裕站起身,走向了站在穀倉那裡的慕容蘭,她一動不動,痴痴地看著劉裕,眼中盡是深情,直到劉裕走到她近前時,她才低聲道:“你來晚了。”
劉裕哈哈一笑,拾起了她的手:“還好,來得及。謝謝你為我們準備了這些裝備,要不然,可能還真有點麻煩。”
他一邊說,一邊上前拾起了一件鎖甲,當頭就套在了身上,順手提起了一把雙刃大刀,跳上了剛才慕容蘭所站的那個小丘之上,環視四周,他那炯炯的目光,彷彿有一種魔力,讓大家全都屏氣凝神,看向了他,只聽他的聲音在每個人的耳邊響起:“京口父老們,我劉裕,自幼被棄,養育我的,是京口十里八鄉的父老鄉親,你們,都是我的親人,你們,是我們這些當兵的衣食父母,我們天天操練,日夜殺敵,為的就是保家衛國,家在哪裡?國在哪裡?就在這裡!你們就是我們的家,就是我們的國!”
所有的北府將士們都激動地熱淚盈眶,遠處的官道之上,如同馬拉松大賽的終點一般,不停地有三三兩兩的軍士們跑到,很多人一奔到這裡,就軟得癱倒在地,甚至是大口地嘔吐起來,但更多的人,聽到劉裕這激情四射的講演,就如同打了興奮劑一樣,直接從地上跳了起來,忘情地高呼著:“從軍北府,、保家衛國,從軍北府,保家衛國!”
劉裕神目如電,直視著人群之中,笑道:“希樂,什麼時候來的,有什麼想說的嗎?”
劉毅的滿臉通紅,在無數雙目光的注視之下,取下了頭上的斗笠,從人群中走了出來,乾笑兩聲:“寄奴,我公務在身,護送刁長史來此,便裝在一邊護衛,想不到你我兄弟,在此相遇。”
劉裕哈哈一笑:“不錯,是兄弟就要同生共生,希樂在這個時候,沒有跟著上司一起逃離,而是跟著我們一起對敵,就是好兄弟。”
劉毅心知肚明,悻悻地走到一邊,跟何無忌打起哈哈來。
劉裕點出劉毅之後,環視四周,那兩千多州郡壯丁,這會兒已經不由分說地走向了穀倉,在慕容蘭和新奔而來的北府軍士們的帶領下,挑起合身的衣甲起來,劉裕高聲道:“我劉裕這輩子只有三件事是一定要做的,第一件,就是敬神明,孝父母,這是我們七尺男兒的立身之本,如果不是心存敬畏,孝順父母,那還是個人嗎?”
周圍的人高呼道:“敬神明,孝父母!”
劉裕滿意地點了點頭:“這第二件事,就是要保護自己的女人,我們男人在外打拼,家裡全靠自己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