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羨之咬了咬牙:“你若是敢對天發誓,若是以後有背叛兄弟,禍害國家之舉,那就讓整個京口兄弟容你不得,讓你死於非命,自掛東南枝,我就幫你!”
劉毅正色道:“我劉毅發誓,若是以後有背叛兄弟,禍害國家之舉,叫我被全京口兄弟所棄,死於非命,自掛東南枝,皇天在上,以為明證!”
徐羨之點了點頭:“行,我知道你劉毅最重誓言,不會違諾,那這回,我再幫你一次。”
劉毅長身而起,出艙而去,外面響起了一聲慘叫聲,接著是落水之聲,劉毅的聲音遠遠傳來:“我們的事情,不希望第三個人知道,哪怕他是個聾子船伕。”
徐羨之閉上了眼睛,喃喃自語道:“我真的該幫他嗎?”
建康,烏衣巷,廢院,枯井下二層,黑手黨總壇。
牛油巨燭在燃燒著,把四張青銅面具映得光芒閃閃,而圓座中央的江山萬里圖上,在江州一帶,已經是戰船密佈,兵馬齊集,起碼十萬以上兵力的荊州兵團,水陸俱進,黑壓壓的一大片,壓向了豫章一帶,而在另一邊,豫州方向,三萬左右的豫州兵馬也已經整裝待發,一面“司馬”大旗和另一面“譙”王戰旗,清楚明白地表現出,這支軍團的主帥,正是譙王司馬尚之。
青龍勾了勾嘴角:“桓玄這麼快就全軍出征了,看起來,這回他是動員了整個荊州的兵馬,志在一搏了。我挺奇怪的是,他真的自信可以打得過豫州軍團和北府軍嗎?”
朱雀微微一笑:“這回可不是他想打,而是司馬元顯要討伐他。與其給人打到頭上,不如主動出擊,起碼還能鼓舞一下部下計程車氣。魯宗之守著雍州和襄陽,馮該屯兵巴東,防備四川方向的毛家部隊,別的荊湘廣這三大州的每個兵,都給他帶上出征了,他這回,是拿桓家的幾十年基業,賭一次啊,勝了就是進京奪取政權,輸了嘛,嘿嘿,桓家就準備全族昇天吧。”
白虎冷冷地說道:“朱雀大人好像挺高興的嘛,是不是這回桓玄有跟吳地的大世家們一樣的下場,能讓你心理平衡點呢?”
朱雀勾了勾嘴角:“我看,輸的不會是桓玄吧。他敢這樣主動出擊,恐怕是有人給了他什麼勝利的保障了,是不是呢,玄武大人。”
玄武微微一笑:“你這回猜錯了,我雖然想辦法讓劉牢之出兵,但可沒有讓桓玄覺得北府軍會倒戈,是他自己派了人去遊說劉牢之,當然,這個人現在還沒有出手。要到時機成熟時才會行動。”
青龍微微一愣:“那桓玄也敢打?他不會真的以為自己能贏北府軍吧。更何況,這回北府軍打先鋒的,可是劉裕,別人還可以商量,收買,但是劉裕是絕對不會給他利誘的。”
玄武笑著擺了擺手:“正是因為劉裕當先鋒,他才有機會啊。”
青龍的眉頭一皺:“什麼意思?難不成劉裕會跟他有什麼默契,甚至是合作?不可能,我不相信會有這樣的結果。”
玄武的眼中冷芒一閃:“桓玄雖然野心勃勃,軍政能力也談不上頂尖,但有一點,是天下無雙的,那就是看人的眼光。他能從北府軍的這種安排,看出北府諸將的心思,所以才敢這麼打。”
青龍的心中一動:“什麼意思?”
玄武冷冷地說道:“劉裕是真正想一心報國,為國平亂的,但是劉裕也不是傻瓜,桓玄和司馬元顯同為亂國禍首,甚至司馬元顯更危險一些,所以,劉裕當先鋒,一隻眼睛要盯著前面的桓玄,而另一隻眼睛,要盯著後面的司馬元顯。他絕不會真正為了司馬元顯而拼命。”
“而劉牢之雖然出兵,卻是率中軍主力在後面按兵不動,連帶著司馬元顯也不敢動了,他誓師之後,就上了長江的戰船,可是這船整整五天,就沒有往前開一步,那是因為他也膽小心虛,怕是到了前方,在劉牢之的軍中會給控制。本來他的如意算盤是讓北府軍先行,他留在後面,趁機控制北府軍的家屬。然後就可以真正地號令北府了,但這招給劉牢之識破,他中軍在後面不動,京口又讓劉毅派兵保護,司馬元顯所有的盤算都落空了。要是出發,就等於自己送進劉牢之的手中,前任王恭怎麼死的,他可不是不知道啊。”
“桓玄本來也心中害怕,但一看對方這個架式,將帥互疑,前後分散,十萬左右的兵力,拖成了四大塊,而暗中給司馬尚之報信的庾楷,也給他當場破獲,拿下,然後順江東下,取豫州,破江州,現在他當面的對手,只有司馬尚之一個,只要在劉裕來會合之前,擊敗司馬尚之,攻取豫州,那建康的大門,就向他敞開了。”
青龍的眉頭一皺:“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