郗道林氣急敗壞,上前一腳就把郗福踹翻在地,大罵道:“你這吃裡扒外的狗東西,我弄死你!”
劉毅的眼中閃過一道冷芒,沉聲道:“黎民,兩斤力!”
諸葛黎民哈哈一笑,一個箭步上前,左手探出,就象老鷹提小雞一樣,生生地把郗道林給拎了起來,這個白臉公子這時候才感覺到了被支配的恐懼,正要開口求饒,卻只看到一張蒲扇般的巴掌,帶著強勁的掌風,向著自己的左臉摑來,一聲脆響如同在他的耳邊打了個巨雷,甚至,他可以感覺到自己的頰骨在變形,很快,左邊的耳邊就什麼也聽不見了,當他知覺正在半夢半醒間的時候,右臉上又是一記重摑,這一下,眼前飛舞起無數地螢火蟲,鼻子和嘴角邊似乎有什麼液體在流下,而他的兩眼一黑,直接就這樣暈死過去了。
諸葛黎民不屑地一鬆手,郗道林如同一團爛泥也似地癱到了地上,庾悅瞪大了眼睛,訝道:“這,這不會一下打死了吧。”
郗僧施哭了出來,他跪到了郗道林的身邊,一邊一手探向了他的鼻子,在確定還有遊絲般的氣息後,才說道:“希樂,希樂,弟弟一時不懂規矩,請你一定要饒了他這回,我代他向你謝罪了!”
劉毅擺了擺手,冷冷地說道:“他的罪是他的,與你無關,我前面說過,不得在這裡任意喧譁,你弟弟太不懂事,直接挑戰我的規矩。這就是在打我的臉,既然他打我臉,那我只有打回去,郗公,有問題嗎?”
郗僧施咬了咬牙:“沒有問題。現在事情弄清楚了,確實是郗道林貪心不足,想要趁亂奪取那財源坊的契約,希樂,任由你處罰!”
劉毅突然笑了起來:“處罰什麼?有什麼好處罰的?郗公子有句話說得不錯啊,這契約本就是你們各大家族的產業,要拿回去也是天經地義,正大光明的事啊,為什麼要偷偷摸摸地去趁亂搶呢,跟我說不就完了嗎?”
那些個世家貴族,剛才見識到了劉毅的狠厲手段,個個頭皮發麻,恨不得馬上逃離這個鬼地方,但一聽到這話,全都來了精神,王愉瞪大了眼睛:“劉副帥,真的,真的能把這些契約還給我們,讓我們,讓我們重新經營這些產業嗎?”
劉毅微微一笑:“自然是沒有問題,不過,也請你們考慮到我們京口義士起兵不易,也多有犧牲和傷殘,我們要給建義的兄弟們一些交代,所以,這些契約不可能全還給你們,我們得…………”
劉裕的聲音突然從入口大門那裡響起:“我們得讓京口建義的兄弟也有口飯吃,讓這京城的百姓,有口飯吃。”
劉毅的臉色微微一變,而在場的所有世家貴族全都驚得張大了嘴巴,只見入口處的大門緩緩開啟,劉裕一身黑色夜行勁裝,黑巾包頭,從容而入,劉穆之則是一身便裝,拖著圓滾滾的身軀,緊隨其後,二人就這樣走了進來,一直到劉毅的面前,郗福,劉掌櫃等人被架到了一邊,而郗道林也被抬走,變成了劉毅和劉裕就這樣隔著十步左右,面對面。
劉毅看著劉裕,冷冷地說道:“寄奴,你怎麼來了?這個地方,我可不記得你來過。”
劉裕平靜地說道:“以前我從不過問京城的事,但現在,既然我們起兵進了京,這個事,我就不能不管了。希樂,這些年來,在這個刑堂,你都是這樣行事的嗎?”
劉毅點了點頭:“有什麼問題嗎?建康城裡,為了這些產業的明爭暗鬥,已歷百年,又不是自我開始如此。只不過我的兄弟最能打,我也最慷慨罷了。”
劉裕微微一笑:“有這麼多北府兄弟給你衝鋒在前,你當然是有巨大優勢了。只是我還不知道,連諸葛兄弟也會受你的驅使。”
諸葛黎民咧嘴一笑:“寄奴哥,我大哥和希樂哥合夥已經有十年了,這城裡,我們諸葛家也有幾處份子。其實不少兄弟都有,本來也想拉你入夥的,但你根本視錢財如糞土,個性又剛直,所以最後還是沒有帶上你,對了,無忌哥也跟我們一起幹過的。”
劉裕嘆了口氣:“難怪這次起兵建義如此順利,原來希樂你早已經把北府兄弟捆到了一起,桓玄不僅奪了我們的官,也奪了大家的產業,所以大家才願意跟他往死裡幹。是嗎?”
劉毅點了點頭:“是啊,什麼北伐胡虜,什麼給大帥報仇,這些都不過是虛名,真正能讓大家拼了命的,還得是看得見摸得著的利益。寄奴,今天你來找我,如果是想要回這些契約,我勸你還是免了,不僅是世家高門會與你為敵,就是咱們京八兄弟,也會跟你翻臉的。”
劉裕微微一笑:“按大晉的律法,是保護和承認這些產業的契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