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無忌微微一笑:“所以,你準備…………”
劉道規看向了那個為首的阿巴思,沉聲道:“阿巴思,這一戰,如果你能完成我的任務,鑿通那條為首的大樓船的船底,把水灌進水密艙,讓其下沉,那我一定兌現我的承諾,還你們自由身,還會重重地賞賜你們。”
阿巴思用半生不熟的漢語說道:“劉將軍,你是好人,我相信你們,如果我們死了,也希望你把我們當成戰死的將士加以撫卹,對我們的老婆孩子說,我們是為了大晉而死的。”
劉道規以拳按胸,正色道:“放心地去吧,我要你們活著接受榮譽和賞賜!”
阿巴思轉頭揮舞著手中的木錘和鐵釘,從開啟的後艙門,一個猛子扎進了水中,在他的身後,幾十條黑色的身影也紛紛入水,很快,水面就恢復了平靜。
劉道規轉過頭,從小孔之中看著對面的火龍號,喃喃道:“不要讓我失望!”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突然,一聲巨響,從船的右側傳來,那是重物入水的聲音,從船的側艙孔裡,甚至可以直接濺入大塊的水花,一邊的水手長大叫道:“投石,是投石!”
他的話音未落,又是“嗚”的一聲,尖厲的嘯聲,這回是從空中閃過,一塊西瓜大小的石頭,重重地砸在了船頭前方不到十米的地方,浪柱騰起,而水面上波紋四散,震得連這條快速前進的戰船,都為之一滯!
何無忌厲聲道:“傳令,各船散開,曲折繞行,速度不能降,不要用弓箭,全都給我接近那火龍號!第一個跳上敵船的,我親自為他請功!”
火龍號上,胡藩的面色冷峻,在他的身後,五部小型投石車一字擺開,四十餘名軍士正忙得不可開交,不停地把西瓜大小的石塊放進那拋巢之中,然後稍稍地調整方向和角度,七八條赤著上身的力士壯漢們拉動皮索,把那機頭大木提上,再重重地扯下,配重的石包落下,以膠弦之力,把那拋巢之中的石塊大力擲出,遠遠地落出四五百米的距離,每次發射,都會在那江面之上,騰起一個巨大的水柱。
“彭”地一聲,伴隨著胡鎮興奮的大叫:“打中了,打中了!”一塊飛石,直接擊中了一艘正向火龍號衝來的艋衝艦,可以看到,艙頂給生生砸了個大洞,兩三個人影直接從艙口飛出,落入水裡,而這條正在全力衝鋒,如同烈馬的戰船,頓時也失去了前進的勢頭,在原地開始劇烈地旋轉,每轉一個圈,都會有一兩條人影,從後艙的艙門裡給甩出或者是跳出,十幾個黑乎乎的腦袋,在江面浮動著,很快,幾個大浪衝來,就不見了蹤影。
可是胡藩的神色依然冷峻異常,在他的面前一千米內的距離,起碼有五十條以上的這種艋衝戰船,按之字路線,左右不定地搖擺著船頭,規避著那些投石車的打擊,起碼五十多塊石頭扔出去了,才打中了這一艘,當然,石塊落水時掀起的大浪,也會把一些靠得很近的艋衝戰船,橫推出去十幾米,甚至有時候會撞上週圍的其他戰船,但即使是這樣相碰撞的船,兩邊很快會伸出推杆和矛勾,把撞擊本船的友艦推開,只轉個頭,就重新開始向前突擊。
胡藩嘆了口氣:“看來,操船的不象是那些北府軍士,但象是傳說中的三吳船伕,這就是了,天師道之亂,有不少妖賊被俘,成為官奴,這回劉毅大概把不少這種老水賊給帶上了,難怪操舟架船的本事這麼高,傳令,不必照著敵船投石,所有投石機加快拋石,任意射擊,能打中幾艘是幾艘,敵船衝擊一里之內時,要給我把所有石頭全部打光,一塊不留!”
火龍船後,一百步左右,密集的楚軍第二陣船隊,郭銓端坐於前甲板上,駐劍而坐,而郭昶之則捧著令旗,侍立在側,他的雙眼圓睜,輕輕地搖著頭:“這,這也太快了吧。只聽說北府軍陸戰無敵,可是這水戰,怎麼也…………”
郭銓嘆了口氣:“想必他們有很厲害的船工來操舟,吳越之地不乏這樣的人,也許,是以前天師道的那些舊部在幫他們,怪不得劉毅敢向我們下戰書約定水戰,原來是有這些老賊相助啊。”
郭昶之咬了咬牙:“這麼看來,火龍號和胡將軍要有麻煩了,他們不停地在發石,可只打中了一兩條船,甚至無法阻止敵軍突擊的速度,再過半刻,只怕敵艦就要接舷跳幫啦,我們現在要不要過去支援火龍號?”
郭銓的眼皮跳了跳:“萬萬不可,按何大帥的軍令行事,現在傳令各艦,也開始投石,攻擊火龍號之前一百五十步這個區間,阻隔敵軍後續的戰船突入,如果敵軍開始圍攻火龍號,那就給我放箭支援,但是,任何一條戰船都不許拔錨出擊,有違令者,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