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敬宣冷笑道:“只怕,這個賊女人又是用的易容術吧,真正的雙兒在哪裡?”
劉裕嘆了口氣:“阿壽,她就是真正的雙兒,若非如此,阿蘭又怎麼可能給他們知道行蹤,下獄受苦呢?雙兒,你真的以為害了我,就能救出你家公主了嗎?”
雙兒捧著自己的斷肘之處,緊緊地咬著嘴唇,也不顧那淋漓的鮮血,直視劉裕,而劉敬宣有些意外,訝道:“這不太可能吧,雙兒可是跟了阿蘭十年以上的,洛陽的時候就在她身邊了,情同姐妹,怎麼會…………”
劉裕冷笑道:“對於這些諜者,是沒有人間親情可言的,就象阿蘭給慕容垂從小訓練一樣,名為兄妹,實際上就是最嚴格的上下主從關係,這種諜者,跟我們軍中兄弟不同,她們需要互相監視,因為,她們效忠的是整個慕容氏燕國,而不是個人,雙兒,你雖然跟阿蘭從小一起長大,但從一開始,你就只聽命於燕國皇帝,從慕容垂到慕容寶再到慕容備德,這麼多年來,阿蘭的一舉一動,你都要嚮慕容氏的皇帝報告,包括這次私放劉敬宣,也是你上報的,我說得沒錯吧。”
雙兒恨聲道:“這些組織的機密,你是怎麼知道的?難道,公主已經背叛了大燕,連這些都…………”
劉裕的眼中冷芒一閃:“天下所有的諜者組織,情報機要,都是差不多的運作方式,你們燕國這套,也是跟我們中原漢人學的,只是阿蘭明知你是來監視她的,對你仍然是以誠相待,任何事也沒有瞞過你,因為她自問無愧於家族,無愧於燕國,我今天留你一命,也是看在阿蘭的面子上,不然的話,你現在已經沒命了!”
劉敬宣恨聲道:“弄了半天,原來是這個女人出賣的蘭公主,出賣的我們,可惡,不殺此女,我不甘心!”
他說著,大刀一揮,就要上前,劉裕伸手攔住了劉敬宣:“罷了,她大概也是被人教唆,只要殺了我們,阿蘭就會給放出來,可是雙兒,你為什麼會這麼傻,我跟你家公主的感情,你難道不知道嗎?你以為我們也只是基於利益基礎上的這種合作?沒有真情嗎?你以為你殺了我,阿蘭就會高興?”
雙兒咬牙道:“我不管,我只知道,就是因為你們這些漢人,公主才會落得這樣的下場,只有你們死了,她才有救。劉裕,今天我失手,沒有殺得了你,但是你和劉敬宣今天都別想逃出去!我會在下面,等著你們的!”她說著,仰天一聲慘笑,“陛下,公主,雙兒盡力了!”
一聲咬破蠟丸的聲音響過,雙兒的身子,無力地倒下,最後那充滿恨意與不甘的表情,定格在臉上,而在倒下的那一刻,她那整張美麗的臉,已經變成了青黑之色,而從鼻孔與嘴角流出的血液,也變成黑紫狀,她的雙眼圓睜,突出眼眶,劉敬宣看了為之臉色一變:“好厲害的毒藥。”
劉裕嘆了口氣:“諜者之路,終是一條不歸路,她的家人在慕容氏手中,所以行動失敗後,必無生理,斷手之後也是無用之人,肯定會受盡折磨而死,還不如這樣來個痛快,我本意想放她一條生路,讓她能留在晉國活下去,可沒想到,她還是選擇了自我了斷。”
明月的聲音冷冷的響起:“一個失手的探子,一錢不值,唯一的作用就是死給組織裡其他人看,讓他們知道失敗的下場。劉裕,算你機靈,躲過了這次刺殺,不過,連她都知道,你這回插翅難逃,我們有的是人,有的是時間,你這次絕對逃不出了。”
劉該獰笑道:“兄弟們聽好了,不必急著上前,遠遠地放箭就行,他們兩個不是大羅金仙,總有力竭的時候,第一個射中劉裕的,賞百萬錢,封候!”
劉裕哈哈大笑:“晉軍的兄弟們,你們都聽到了嗎?你們都看到了嗎?這個老賊,剛才還說我勾結南燕,可現在我親手廢了南燕派來刺我的殺手,這個謊,還撒得下去嗎?他剛才說殺了我可以賞錢封候,這個候,是哪家的?大晉的,還是南燕的?”
劉該厲聲道:“這個候,是大楚的!劉裕,你起兵叛國,害得陛下遠走江陵,早就是不赦之罪,這個燕國刺客,只是跟我們暫時合作而已,我們真正效忠的,是大楚的皇帝陛下,眾軍聽令,不要聽這劉裕耍嘴皮子,滅了他,重重有賞!”
劉裕厲聲道:“大家都聽到了嗎,這個劉該,早就背叛了北府軍,背叛了大晉,誰都知道桓玄帶著那些荊州兵將,在我們北府軍守護的地方作威作福,多位北府舊將,被他誅殺,活著的有國難報,有家難回,你們以前都過過孫將軍,劉將軍,竺將軍,高將軍他們,這些為國立下過汗馬功勞的舊將,死不瞑目,你們是大晉的將士,還是桓楚的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