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牢之的眼中冷芒一閃,勾了勾嘴角,沒有說話,一邊的孫無終笑道:“寄奴確實是軍事奇才,竟然能讓這些根本不習兵事,沒有訓練過的平民,也能打得如此有模有樣,即使是我們剛訓練出來的北府新兵,也未必能這樣結陣啊。”
劉敬宣驕傲地一昂首,豎起了大姆指:“就是,我們寄奴哥是什麼人,區區戰車和戰象,就想打敗他?那是不可能的事,別說有這些人幫忙,就算他一個人,我想也能打敗這些敵人的。”
說話間,第二輛戰車又一次衝近了劉裕的盾陣,劉裕如法炮製,這回戰車上的車右槊手對著盾牌又是一陣猛砸,可仍然無法撼動盾陣分毫,甚至給盾陣中人一陣攢刺,差點刺中自己,御手的左手手背,被一矛擦過,一條血痕頓時就出現在他的手背之上,嚇得他連忙打馬掉頭,脫離了接觸,隨著盾陣中再次爆發出一陣歡呼之聲,看臺上的嘆息與叫罵聲更加響亮了。
劉牢之冷冷地說道:“為將者,首先就得要手下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勝不驕,敗不餒,現在劉裕能成功地讓這些本無戰意,怕死之人有了生的希望和戰鬥的勇氣,但是他能不能讓這些人在大勝之下,還保持一顆平常心呢?”
劉敬宣的臉色一變,扭頭看向了場中,周圍的不少看客已經開始跳腳了,他們在看著第三輛戰車,衝向了盾陣,可是受到前兩輛戰車衝擊失利的影響,這次的御手,顯然有些膽怯了,衝擊的速度慢了許多,遠遠不象前兩輛那樣風馳電掣,急得那些買劉裕死的賭客們,一陣跳腳怒罵。
“膽小鬼,你他孃的沒吃飯嗎,快加速,加速啊!”
“喂,你還想不想打了,不想打快點滾回去,換人上啊。奶奶個熊,大爺我的一萬錢啊!”
“劉裕他們已經給衝過兩次了,氣力不支了呀,你們沒吃早飯嗎,輪番衝啊,我就不信劉裕頂得住你們!”
“完了完了,這些戰車手一定是買了自己輸,他孃的,打完之後我們非要扒了這些傢伙的皮不可!”
就在這些人的嘈雜叫罵聲中,第三輛戰車衝到了劉裕的盾陣邊上,御手回頭對著緊緊握著大戟的車右槊手大吼了一聲,那人一咬牙,高高地舉起了手中的大戟,可是這一回,他沒有象前兩人那樣揮擊盾牌,而是直接從盾牌的頂上刺了過去,直刺向盾陣之後的孫興。
劉裕一聲虎吼,棄了手上的盾牌,跳起來一把抓住了這根長槊,他的手,如同鐵鉗一樣,牢牢地抓著槊尖之後的紅纓,那名車右也是個膀大腰圓的力士,頓時就脹紅了臉,身上的肌肉一陣暴突,把渾身的重甲都高高地撐起,可是這一槊,卻是不能動出分毫,這部戰車,就這樣在盾陣邊上停下了,車上盾陣之中的二人,各持槊的一端,一時相持難下。
車左的那名射手,眼急手快,一把抄起腳下的一步弩箭,這弩早就上好了弦,而他動作是如此地迅速,幾乎是一瞬間就跳到了車右槊手的身邊,舉起弩箭,就指向了劉裕。
劉裕哈哈一笑:“來得好!”他的右手仍然牢牢地抓著槊杆不放,而左手猛地一抖一抬,一道白光,從他的左手腕底飛出,帶著風雷之聲,直奔那名想要偷襲自己的車左弓箭手,那人的手指剛剛扣上弩機中的扳機,就覺得眼前一花,一道白光撲面而來,他甚至只覺得眉心一寒,兩眼能看到的最後景象,卻是一道冰冷的利刃,從自己的額頭切入,在大腦變得一片空白之前,甚至可以看到自己的鮮血和腦漿,順著這把利刃之上的血槽,噴泉而出。
劉裕的扎心老鐵一出,例無虛發,這名弩手被一刀斃命,而身邊的那個車右槊手眼看同伴就這樣死在自己的面前,心中一慌,這個人的力量本來極大,也正因此,這輛戰車才故意放慢了速度,就是指望以此人的神力和精準的槊法,一下刺死盾陣中的一人,以扭轉戰局,可沒想到反中了劉裕的誘敵之計。
好個劉裕,刀斃弩手之餘,右手猛地一用力,車右槊手只覺得一股山崩海嘯般的神力,從自己的槊杆之上傳來,整個人再也定不住身形,給生生地拉得飛出戰車,還好他應變速度極快,猛地撒手,但仍然無法阻止自己給帶起來的身體,一個狗吃屎,重重地栽在了車子的側方,一身的重甲這回成了累贅,居然跟個重陀螺一樣,在地上再也爬不起來了。
看臺之上響起了一陣驚呼之聲,轉而變得一片怒罵,但也有些小小的聲音,開始轟然喝彩了,畢竟這樣乾淨利落的動作,精準的飛刀和奪槊,在有些功夫底子的練家子看來,那簡直是一種享受,近乎藝術之美。
劉裕把奪來的大戟重重地往地上一擲,左手一拉,扎心老鐵在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