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裕微微一笑,他早就料到司馬曜會有這樣的反應:“陛下,在下本就是死罪之人,您下這樣的命令,又有何意義呢?您難道就不想想,當年元皇帝也是面臨您同樣的困境和無奈,難道說出事實的真相,就是對先帝的大不敬嗎?”
司馬曜咬著牙:“劉裕,朕本來還是有興趣聽你說的這些世家秘聞,但絕不會允許你對先帝,尤其是元皇帝有任何的不敬之語。當年中原大亂,是元皇帝和列位開國世家的祖先們重建了大晉,使整個南方免於胡人的鐵蹄,你對於我們的這些先輩,缺乏最基本的敬意。”
劉裕大聲道:“可如果這個所謂的中原大亂,神州陸沉,就是某個陰謀組織搞出來的呢?”
此話一出,全場都跟炸了鍋一樣,不少人在大叫道:“怎麼可能?永嘉之亂難道是有人有意為之嗎?”
劉裕看著司馬曜,正色道:“陛下,剛才臣說得很清楚,這個組織,上溯到曹魏時期,不要說大晉的西朝時期,就是在大晉正式建立前幾十年,這個組織就已經存在了,它本就是一些不願意被帝王的刑名之術所控制和隨意誅殺的世家高門所組建的組織,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勢力,漸漸地架空皇權,甚至不惜引得天下大亂,當年引諸胡族入住中原,埋下天下大亂的種子,甚至教唆曹魏宗室內鬥,繼而讓大晉為了避免曹氏內亂而走上宗室割據,八王之亂的路,都是這個陰謀組織所為,這個組織,就叫黑手乾坤!”
司馬曜臉色大變:“黑手乾坤?這是個什麼樣的組織,怎麼朕從來沒有聽過你說的這些事情?”
劉裕看著郗超,平靜地說道:“陛下,這些話,我當初初聞時,比您還要震驚,而你面前的這個郗超,郗長史,就是這個黑手乾坤組織的重要一員,他們的決策核心有四人,分別以青龍白虎朱雀玄武這四方神獸命名,代代相傳,而這位郗超,則是青龍。”
司馬曜的目光,跟全場幾萬人的目光一起,落到了郗超的身上,而這位髯參軍,這會兒臉上沒有任何的氣惱之色,甚至可以說帶著微笑,儘管這張可怕的臉上帶著笑容,足以能嚇哭小孩子,但他在輕輕地鼓著掌:“劉裕啊劉裕,老夫以前一直以為你打仗是個好手,別的地方乏善可陳,可沒有料到,你編故事的本事也這麼厲害,連我都幾乎要相信你的這個故事了。哦,不對,以你的本事,是編不出來這樣的故事的,應該是慕容垂這個絕世梟雄編出來告訴你的吧,你能把這個敵國君王告訴你的故事,說得這麼繪聲繪色,真是難為你了。”
劉裕冷笑道:“郗超,你自己心裡最清楚這些,也最清楚是誰真正地和慕容垂勾結,當年你在枋頭兵敗後就被慕容垂所俘,從此跟他狼狽為奸,以青龍的身份策劃多年陰謀,甚至,甚至不惜毀掉曾任黑手黨玄武一職的前相公大人謝安的北伐,這些事情,你難道想否認嗎?”
此話一出,整個格鬥場全都沸騰了,不少人驚得話都說不出來了,更多的人則在大聲說道:“不可能,絕不可能,謝相公大人怎麼會是黑手黨的一員呢?”
一個憤怒的聲音從貴賓看臺的一側響起:“劉裕,你這個吃裡扒外,忘恩負義的東西,先父大人如此提拔你,先兄如此栽培你,你居然說他是什麼陰謀集團的一員,我真恨不得挖出你的心,看看裡面是什麼顏色!”
劉裕平靜地看向了謝家的大棚,看著一身黃色綢緞衣服,怒髮衝冠的謝琰,以及坐在一邊,眉頭深鎖的謝道韞,他輕輕地嘆了口氣:“琰將軍,抱歉,事關家國天下的大事,今天我必須說出事實的真相,這黑手黨歷代鎮守的傳承,並非透過血緣,所找的接班人,也往往不是出自家族內部,所以你不知此事,並不奇怪。夫人,你最清楚劉裕所言之事,是否屬實,請你本著為謝家的列祖列宗,為謝相公大人負責的態度,當著天下人的面,說我劉裕是否在撒謊!”
謝道韞緩緩地站起了身,看著劉裕,面無表情:“劉裕,我作為謝家長女,從沒有聽說過什麼黑手乾坤,更不知道先相公大人還會有什麼玄武之類的身份,你是不是在北方的時候受了慕容垂的挑唆,讓你相信了這個離奇的故事?還是說先相公大人親自跟你說過他是什麼黑手乾坤的一員?”
劉裕搖了搖頭:“這個事情不是故事,更不是慕容垂所言,而是黑手乾坤多年來一直接觸我,拉攏我,而我經過多年的打探,才漸漸地發現這個組織的真相,今天,就是我要公之於世的時候了。至於謝相公大人,對我有天高地厚之恩,我又怎麼可能誣陷他的清白呢?他確實沒有跟我說過自己是玄武,但是…………”
謝道韞立即說道:“好,夠